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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雨瓷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她靠在床上喝著藥,淡聲問站在床邊的春柳:「這兩日如何?」
春柳道:「如小姐所料,少卿審問了府里的丫鬟,都說彩鸞曾經說過那樣的話,他還將那幾個丫鬟的家底,素日來往交好的圈子都查了一遍,並沒有查出什麼。」她又道,「那個男人也是,她只會說一句黑衣女子,什麼都說不出來。」
段雨瓷瞭然一笑:「聿澤哥哥到底心思縝密。」
「小姐也不遑多讓,還將給男人的銀子都換成了一盒碎銀子,連盒子都是從尋常百姓家扔出來的廢物堆里撿的。」
春柳有些驕傲,只是還沒一會,就皺起了眉,段雨瓷察覺,沉聲道:「說。」
春柳垂眸:「只是現在外頭的輿論有些偏差,原先是傳出羲和公主因妒生恨,但才半日,突然傳出是段家對長兄遺留的獨女下了毒手,並且愈演愈烈,公主倒好像完全被淹沒了,甚至還有傳聞說段家甚至將髒水潑到了公主身上,這兩日家主一直來往宮中,聽聞皇上因此狠狠拿捏了家主。」
段雨瓷蒼白的臉色驟冷,調羹掉進碗裡,砸出刺耳的聲音。
「雨瓷,雨瓷你醒了嗎?」
外頭傳來裴今窈的聲音,段雨瓷瞬間換了虛弱地笑臉,柔柔喚道:「今窈,你來了。」
裴今窈神秘一笑:「不僅我來了,我還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你的叔父明日就會用八人大轎來抬你回去!」
段雨瓷驀地一怔。
裴今窈疑惑:「怎麼了?你不高興?」
段雨瓷勉強笑道:「只是,有些怕。」
「你放心,是哥哥親自去了一趟段家,你叔父承諾日後會好好待你。」
「......是聿澤哥哥去了段家?」
「可不是,哥哥還是在意你的!」裴今窈歡喜道,「不願你受了委屈。」
段雨瓷心如刀絞,她心知肚明,四大世家同氣連枝,卻也互不干涉,這次裴聿澤會親自上門,無非是皇上也出面了,二叔為了段家的名聲,不得不妥協,她不清楚是裴聿澤和皇上在打配合,還是裴聿澤礙於皇上的權威不得不為「妻子」出面。
更或者......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敢想,這次輿論極速導向段家,是裴聿澤的手筆,忽然,她感覺自己猶如溺水之人,不由張開了嘴拼命呼吸。
「小姐,哪裡不舒服?」春柳急到。
「倒杯水......」
春柳倒了水才伺候段雨瓷喝下,外頭就聽到喊聲:「雨瓷小姐,公子來了。」
段雨瓷眼眸一亮,忙是理了理鬢髮,期盼著裴聿澤的身影,可他並不往裡間來,只是坐在外頭的桌邊,離著床榻半丈遠的距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