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沈青回摸了摸鼻尖,確認自己嗅覺正常,「你身上全是人類的氣息,還是之前那個,這回你可別想否認。」
沈青回耿耿於懷上次謝遊說他聞錯了之後把他打暈的事,雖然打暈這事是他要求的,但也用不著下手這麼狠……
他醒來還以為自己脖子斷了呢。
謝游不否認也不承認:「我記得你的原型不是犬科。」
沈青回當作沒聽見,他對謝游身上這些氣息的主人十分好奇,畢竟能沾這麼多,這不得是又摟又抱的!
他難以想像,一個不久前還對人類態度冷漠至極的妖異能放任某個人類接近他到這種地步。
但也不用沈青回想像了,因為江愉在這時找了過來,他現在不能離開謝游太久,不然就會感覺很不安。
「你為什麼離開這麼久?」
滿打滿算也不到十分鐘時間,但江愉還是這樣控訴他。
剛還在低氣壓的妖異聞言收斂了情緒,謝游主動去牽江愉的手,默不作聲接受他的控訴。
沈青回對此嘆為觀止,就這麼短短一個回合,他看出來謝游幾乎被過來找他的這個人類吃得死死的。
「你看看,你之前說什麼來著,說我等不到這一天。」沈青回故意提起這事,「這不還是栽在一個人類身上了,這下老實了吧。」
謝游毫無窘迫,從容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沈青回的語言殺傷力不及江愉對他控訴的萬分之一。
江愉現在才注意到陌生人,也或許是陌生妖異,本能地就稍微走到謝游身後,讓謝游半擋著他。
「你嚇到他了。」謝游的聲音比剛才更冷淡一些。
他略略收攏掌心,把江愉的手握緊了點,儘管沒出聲安撫,他的行為也表達著這個意思。
人類本就脆弱,失憶的江愉在謝游眼裡跟易碎品差不多,他不得不小心保護。
沈青回感覺冤枉,他可站在這什麼都沒做呢,但他還是抬手做出投降狀:「我不是壞人啊。」
江愉只是習慣性依賴謝游,聽見沈青回的話後,他向對方微笑了笑。
然後他戳戳謝游的手心表示自己沒事,後者神情略有鬆動。
沈青回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其實沒想到,在他們之間,謝游居然不是占據主導的一方。
以謝游那種冷漠強勢到近乎傲慢的性格,這實在非常難得。
他在向這個人類妥協,儘管他自己可能沒意識到。
「嶂川那傢伙好像快不行了,它是不是也在你的計劃里,要去把它吞了嗎?」沈青回是特地來和他說這件事。
江愉聽不懂,他像乖寶寶一樣坐在謝游旁邊,只有玩謝游手指這點顯得不太乖。
謝遊動動手腕不讓江愉玩得太過火,面上毫無波瀾:「我沒有對老弱病殘下手的興趣。」
謝游把嶂川形容為老弱病殘,事實上後者是從華夏的壯闊山河中誕生的妖異。
山峰為骨,江脈為流,是個生而強大的妖異。
它對華夏有奇怪的愛,最近一百多年,一直用自己的力量盡力減少這片土地上可能會發生的自然災害,只不過越來越力不從心。
就算是強大的妖異,要與整個大自然抗衡也不容易,它的衰竭是可以預見的事。
沈青回直覺謝游在說謊,思考了下,他瞭然道:「你是為了他才不去的吧。」
他指的是江愉。
江愉感覺好像提到自己,好奇地抬眼。
謝游不動聲色輕捏他指尖,把江愉的注意力吸引回去玩他手指,然後才說:「不差這一個。」
一個即便不被他吞噬,也很快會自然衰竭死亡的古老妖異,放在以前,這個經驗包謝游沒有不拆的理由。
人類社會與他無關,他不需要為人類考慮什麼,他現在只是,稍微考慮了江愉的心情。
「而且他現在離不開我。」謝游幽幽陳述。
沈青回:「……」
怎麼突然感覺有狗在他面前秀!
不過過幾秒,沈青回又摸摸鼻尖,不確定地說:「感覺有一點優曇花的氣味,他失憶了?」
謝游嗯了一聲,肯定了他的說法。
聽見失憶,江愉馬上說:「我會想起來的。」
他搖搖謝游的手,哄人似地保證。
雖然他暫時好像還沒有想起來的跡象,但江愉嘴巴甜,知道該怎麼哄男朋友。
「這種妖異的花粉除了會讓人類失憶,倒也沒有別的害處。」沈青回思考了下,「應該也只是短暫失憶,最多一個月就好了。」
優曇這種妖異在人類的危險等級劃分里,是最低的Safe,安全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