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隔著一些距離,他只能看到李秋的背影和動物的屍體,根本看不清李秋的動作。
墨鏡男以為李秋是落單的倖存者,還運氣好到打到那麼大一頭「野豬」。
而且李秋的車門上拴著幾條風乾肉,仿佛在迎風對人招手說:「快來吃我啊!」更加讓人眼饞。
天災開始後,水源、食物、藥物,成為最重要的三種物資。
為了搶奪它們,有的人不介意提前送自己的同胞上天堂,脫離這個人間地獄。
「餵——」墨鏡男開始喊話,「那女的,把你的車,你的物資,乖乖交出來,我們可以考慮不殺你。」
李秋偏頭看了看這兩人,疑惑地鼓動腮幫子,嚼了嚼剛撕咬進嘴裡的一大塊肉。
肉塊咽下肚子,李秋低頭看著還剩在地上的鼠頭和鼠尾巴。
這倆實在有點噁心,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吃呢。
李秋記得之前翻過一道面試題:某某小學食堂爆出輿情,菜裡面出現鼠頭,如果你是市場監管局的工作人員,你該怎麼做?
當時她對著鏡子怎麼回答的來著,第一,立即將情況上報給領導,在官方渠道發布初步回應,表明市場監管局已關注到該事件,會迅速展開調查,及時公布調查結果。安撫住網民、家長、學生的情緒……
得益於她爹從小的言傳身教,李秋那叫一個張口就來。
像我這樣的先天考公人!怎麼就!怎麼就!
李秋再次扼腕嘆息,思緒開始跑遠。如果天災以前考上,我這會是不是能在南方基地混上編制,還帶著我爸媽。這才是真正的鐵飯碗啊!
遠處的男人的耐心已經降為0。
「老二,你跟她廢話什麼。看我的。」另一個人也拿著把槍,直接就朝著李秋的方向走去。
他看李秋的背影纖細,露出的後脖頸纖長白皙。這麼冷的天氣,她穿得卻很單薄,看起來估計才十八,二十歲的樣子。
年輕的身體代表著雪白嫩滑的皮膚,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
既然今天碰上,他怎麼都不能放過。
墨鏡男心中暗自鄙夷哥們,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早晚得栽在這上面。
荒山野嶺的高速高路上,這女的能搞到這麼一大頭獵物,保不准其實有人和她同行,只是這會不知道去哪了。
更保不准這女的就是個異能者。
不過在墨鏡男的認知里,異能遠不如子彈快。他哥們帶著槍,這麼近的射程,就算這女的有異能,子彈照樣能把她射穿。
想到這裡,墨鏡男也懶得走這幾步,吊兒郎當地站在原地:「行吧,讓你先。你快點啊。」
當人類的香味漸漸蓋過了鼠肉的味道,李秋知道有人朝她走過來了。這人的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說著一些下流話。
好香啊。
李秋喉嚨里開始出現和喪屍一模一樣的咕嚕聲,她連忙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壓住這股聲音。
要克制本能是很難的一件事。
李秋連活喪屍都不願意下嘴,有點物傷其類的感覺,更何況是活的人。
喪屍和人類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當然有的人並不算人,比如姚明傑,比如後面這兩個人。
「你要什麼?」她的聲音在飄起的雪花中顯得冷而低,情緒不太高。
男人促狹地笑起來:「你說呢?」
李秋抹了抹嘴,左手拎起鼠頭,右手拎起鼠尾巴:
「反正我也吃飽了,那就給你們吧!」
她心中感嘆,像我這樣好心的人真是不錯了。
男人終於看清了,剛才地上那一大坨他們以為是野豬的獵物,其實是比豬頭還大兩倍的老鼠頭,和跳繩一樣長的老鼠尾巴。
這些噁心的東西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被面前的瘋女人拎在手裡,還想遞給他。
更恐怖的是這個瘋女人吃得滿嘴滿臉都是血,手上什至還沾著帶血的肉塊和鼠毛。
李秋看見男人死死地盯著她的手,目光也跟著移到自己的手上。
她默默把鼠毛丟到地上,把肉塊塞進了旁邊的塑膠袋裡。
這些碎肉看著碎,但收集起來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她開車餓的時候就能墊吧口了。這些碎肉是多麼重要啊。
這麼想著,李秋忍不住舔了下手。
手上還殘留著巨鼠的血,這很香,很解渴,會讓李秋找到喝奶茶的感覺。
而且這奶茶還是三分糖的,濃郁的香氣,淺淺的甜度。
好喝啊。
李秋旁若無人的模樣,讓男人徹底繃不住了。
他抬起槍對準李秋就是一發子彈。
管他是人是鬼,一發子彈下去,都得乖乖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