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進半月山的隊伍人數,加起來是他們現在的幾倍。
那些人是不是也是悄無聲息地死在這些蟲卵身上?
……
隊伍重新出發前,李秋偷偷把那些蟲卵撿了回來。隔著手套磨成粉,全都裝進玻璃瓶里。
全程鬼鬼祟祟,偷感很重。
好在其他人都在警惕四周,或者沉浸在死人的緊張悲傷里,沒人注意她。
周晉時靜靜地看著她。
「怎麼了?我挺小心的,沒弄到手上。」李秋摘下手套。
他說:「連這裡都有這麼多人面蛾,深坑裡只多不少。」
到時候就不是李秋找人面蛾,是李秋可能會被成千上萬的人面蛾腐蝕乾淨了。
李秋挽住周晉時的手:「我不怕,你怕了?」
她本來就是開玩笑,覺得周晉時肯定不會說他怕,但周晉時說了。
李秋沉默半晌:「其實我也怕。」
周晉時怕她被人面蛾傷害,她則怕到了深坑後思維不受自己控制萬一傷人。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棄。
周晉時說:「你答應我,如果那裡面全是人面蛾,你頭也不要回,快走。」
李秋說:「那你也答應我,如果我不受控制動手,你就殺了我。」
兩人面對面沉默著。
李秋笑了笑,在周晉時臉上親了親:「你看,我們兩個都做不到。只能活一個,或者相愛相殺這兩種劇本都不適合我們。」
在一起後,李秋曾經許願,她要和周晉時一起去看看世界的盡頭。
許願的那一晚,是難得的滿天繁星。
他們頭挨著頭靠在一起,說從赤蘭到白臨一路的奇蹟與艱辛,說他們各自長大的那些年,說過去現在和未來。
所以不必糾結,不必擔憂,我們只要一直在一起,前面的所有困難都不會是問題。
遠處,滿身疲憊的周翊時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他問旁邊的張雪真:「秋秋姐為什麼會說她不受控制,還要我堂哥殺了她?這是什麼深仇大恨」
張雪真:「字面意思。」
她伸手摸了一把紅紅鮮亮的羽毛,之前因為看到死人而洶湧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只是身邊的周翊時還在問,像十萬個為什麼成精。之前在西方基地,她還覺得周翊時話少沉穩,一離開那裡,這孩子就跟解放天性一樣離譜。
周翊時說:「你別告訴我秋秋姐是喪屍。」
腦子一瞬間電閃雷鳴,周翊時突然想明白為什麼李秋她們執意到走到隊伍最前面。
「是啊。」
周翊時:「……」你回答得好直接,都不帶騙我的嗎?
他打量著遠處的李秋,又近距離觀察張雪真:「難道你也是?!」
張雪真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可以是。」
周翊時慌慌張張就跑遠了。
李秋和周晉時走過來:「他怎麼了?」
張雪真喝了一口礦泉水:「他尿急。」
李秋:「……」
小雪你一邊喝水一邊說尿急真的好嗎!
……
一路上遇到的變異動植物,也並不是都對人有攻擊性。
比如一種樹木流出的汁液是非常有粘性的膠水,可以修補大家破破爛爛的防護服。
比如一種跟臉盆差不多大的花,雪白雪白的,聞著讓人心曠神怡,一口氣走七八個小時都不會覺得累。
「前面是條河,繞不過去,大家把充氣艇拿出來。」
命令一發布,所有人開始掏裝備。
「之前的資料也沒說這裡有河啊?」
「那都是兩個月前的資料了,可能雪山融化,這裡的河道就有水了。」
「我可不會游泳啊,背心我要穿上。」
根據目測距離,充氣橡皮艇要過到對岸,至少要半個小時。
李秋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往遠處眺望:「我有感覺,就是對面了。」
她話音剛落,所在的橡皮艇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很快產生連鎖反應,所有的橡皮艇都無法平穩前行,反而往一個方向飛速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