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讓她回安定侯府,她也待不安心。
謝寒照也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會答應她。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成婚的事情。」祝妙清淡聲開口。
「你說。」他握著拳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指骨發白,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她直說了出來:「這事我想再等等。」
謝寒照沒接著答話。
祝妙清現在肯說等等已經是退讓了。
他可以給她時間和她從頭開始。
他對上她的眼睛,話說的認真:「我可以讓你等,但我也需要一個期限。」
「等謝家族老和長輩鬆口那天,我就答應你。」
祝妙清心裡很清楚,謝寒照在她面前再怎麼說成婚的事情,終究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侯府的長輩們一定是不同意的。
況且她對謝寒照是有心結的。
若是他真要強娶,她一定躲不過。
但心結她需要慢慢解開。
不如先穩住他,一步步的來。
「好,這個我也答應你。」他點頭應下。
過些時日宮裡興許會出亂子。
娶她的事情,放在這事之後也行,反正他有讓謝家鬆口的辦法。
只要她願意,他隨時可以讓謝家鬆口。
謝寒照又問:「還有嗎?」
她沒想到與他的這次溝通這麼順利。
她剛想搖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忙說:「還有最後一個條件。」
謝寒照挑眉,示意她說。
「成婚之前,你不許再碰我。」她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你不願意,那我就不回京了。雖然咱們的關係算不得乾淨,可若是再這樣,我和外室有何區別?」
他這人根本沒有節制。
有時候又會受情緒和心情影響,受苦的只有她自己。
雖然現在和外室也沒有區別。
可她不願意。
她的話說的簡單直白,似乎也說到謝寒照的心中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還有嗎?」
祝妙清收回眼睛,垂下眼帘,「沒了。」
他心裡倒是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了些許。
她從前在他面前幾乎從沒拿出過什麼強勢的態度的。
現下將那層偽裝撕破,她的情緒能夠完完全全的展現在他面前了。
謝寒照站起身,聲音放柔了些:「今日好好休息。你若是想和楊月荷告別,也可以去。」
「嗯。」她輕飄飄的應了聲。
等他走後,祝妙清又寫了一封書信,將書信交給了若影。
讓他找人將信送去了雲州她父兄手中。
她不去雲州了,鬧了這麼大一圈,像是個笑話一樣。
自己東躲西藏不說,就連父兄也受了牽連。
她在信中寫明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又說了若是他們願意來上京,那便不要回錦官城了。
一家人在上京城團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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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祝妙清早早起了床。
簡單梳妝後,她出了門,先去與楊月荷道了別。
想去再跟江知年告別的時候,卻發覺他人不在,只有他母親周氏在家中。
周氏說江知年去了荼州公幹,昨晚就走了。
祝妙清心裡猜測,應當是謝寒照安排的。
她離開前也不能再見江知年。
祝妙清給周氏賠了罪,她實在不知道謝寒照將她一個老人家也牽連了進去。
周氏倒是沒有怪祝妙清,反而還很心疼她的遭遇。
想留些錢財她也不要,這倒是更讓她心裡煎熬了。
短短兩個月,比與在侯府一年裡的任何一個人感情都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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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速度就比謝寒照來時要慢了不少。
祝妙清與明月白日裡幾乎都是待在馬車中不出來。
除了休整的時候,她會出來喘口氣,撞見謝寒照也不怎麼理他。
路程走了三日,離著京城也越來越近。
還沒到驛站的時候,路上忽然飄起了雪。
祝妙清掀開馬車的窗幔向外望去。
這場雪下的很急,雪花又大,照這個趨勢,只怕是今晚到不了驛站,路便走不成了。
她素白的臉剛探出來,便撞進了謝寒照的眸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