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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拆了我家門口那扇?」晏邊替她把話說完。

邊亦安不敢說話了。

晏邊虛虛地握著手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妹妹難道真的是個天才?

「邊亦安。」晏邊一字一頓道,「我今晚住哪兒?」

家門都給拆了,這讓他怎麼睡覺?

「對不起哥!我——」

「要不住我那兒吧。」

邊亦安的鬼哭狼嚎與溫繼舒的提議幾乎同時竄進晏邊耳朵里。

「住你那兒?」晏邊先看向了眼前人。

「可以嗎?」溫繼舒很認真,「我們以後也要住一起的。」

所以,提前適應。

「當然可以。」

晏邊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第4章 軟飯

J市的冬天多半偏濕冷,空氣中的水分子裹挾著陣陣涼意侵入骨髓,讓人遍體生寒。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如刀鋒般刺破了清晨的寧靜,冬日晝短夜長,此刻的天剛剛蒙蒙亮。

溫繼舒輕手輕腳地沿著床邊下去,轉頭看見晏邊熟睡的樣子,又小心替他捻好了被角。

昨天兩人回來時已經比較晚了,不知道這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活動,路上堵了很長時間。他們去給家裡長輩挑了禮物,又在本地備受好評的情侶餐廳吃了個飯,美其名曰促進感情。

溫繼舒吃得很優雅,晏邊也沒有惦記他那麻辣燙。

溫繼舒住的小區離他工作的律師事務所比較近,聽他說平時開車過去差不多十來分鐘。房子是他做大學老師兩年後買的,三室兩廳兩衛,離學校也不算遠。但晏邊來得不巧,兩個次臥都沒有收拾出來。

「我平時工作比較忙,在家的時間不多,也沒有朋友會過來住,就把布置次臥的事情擱置了。」溫繼舒這樣說。

晏邊表示理解。

換作是他,他也沒那閒工夫多收拾房間,橫豎又不住人。

於是晏邊就在溫繼舒滿是歉意的誘哄下,無比自然地入住了溫繼舒的主臥。

倆人睡姿都出奇地好,各占床的左右兩邊,井水不犯河水。

溫繼舒是大學老師,他的課基本上都被排在上午。處於熬夜重災區的晏邊可能才剛睡熟,他就已經早早起床出門上班了。

「吱——」

溫繼舒帶上了房門,聲音儘可能地小了。

床的右側。

晏邊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漆黑深邃的雙眼空洞無神,茫然地看著灰色的天花板,眼皮一抽接著一抽。他剛闔上眼,眼皮就跟個皮筋似的開始彈,連帶著神經都開始振動,迫不得已,晏邊只好又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睜眼還不夠,他直接坐了起來。中長發落在肩頭隨意地散亂著,幾縷頭髮順著晏邊的動作蓋到了他眼前,遮住了他將近一半的視線。

坐了一會兒,晏邊理智回籠,撥開了眼前的頭髮。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他的心情很不美麗,渾身上下都圍繞著煩躁的氣息。

呼……

首先,他失眠了。

晏邊並不認床,隨便給他把躺椅他都能睡。可昨天晚上畢竟有溫繼舒這樣一個大活人睡在旁邊,儘管嘴上說不在意,實際上怎麼都還是會有所顧忌。他從未和別人一起睡過,即便是小的時候也沒有。

一整個晚上,晏邊都保持著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溫繼舒起床離開。

再然後……

他睡不著了。

晏邊靠在床頭,從來沒有現在這樣、那麼想給自己一拳頭。

——把自己打暈了就能睡著了。

當然,這個想法要不得。

於是,晏邊又保持著靠在床頭,雙目無神望著牆壁的姿勢一動不動,活像個蹲在角落裡的蘑菇。

牆上的掛鍾發出一聲又一聲嘀嗒,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

片刻後,晏邊閉目養神。

漸漸的,他就陷入了淺眠。

……

今天早高峰比較嚴重,即便溫繼舒早早出門,也才將將在上課前十五分鐘趕到教室。

溫繼舒累得氣喘吁吁,金邊眼鏡遇冷泛起了薄霧,他只好把眼鏡摘下來細細擦拭。

「溫老師!」

聲音的源頭是一個課上課下都很認真的女孩子。溫繼舒大一的時候帶過她的民法,現在又教她的民事訴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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