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樓是繡坊對面的酒樓,一桌席面要五兩銀子起,溫嶼尙只能喝得起白水,吃稀粥,還是豪氣干雲地應了:「沒問題,我要是能請得起延慶樓的席面,你們也能掙得荷包滿滿!」
六四分成,溫嶼要是賺得多,她們跟著也能多掙。兩人愈發上心了,當做自己的買賣來做,腳底生風,手腳麻利幫著墊好卷繃,抱來布匹鋪開。
阿山一邊拿出尺量扇面尺寸,一邊簡單講解,拿木炭做著記號,再用剪刀裁剪。
扇面尺寸大小固定,要是嶄新的布,只裁剪好樣布,照著裁剪就是。
現在的布有霉點,發黃印記,阿山為了多裁剪出扇面,與溫嶼她們商量著尺寸大小,很有耐心一塊塊裁剪。
黃氏拿著裁剪好的布,問道:「東家是想繡花,還是繡字?」
布上發霉之處,需要用花葉或者字掩蓋住。如此一來,每張扇面都要精心設計。
溫嶼說了想法,黃氏皺眉道:「東家,以前我們有蘭花梅花等各種花樣,字樣不外乎福壽吉祥等喜慶大字,照著繡便是,如今花樣字樣皆變了,得重新打花樣,字樣。」
「無妨,我來畫,寫!」溫嶼聽得一咯噔,面上卻不顯,大包大攬道。
這時阿山抬頭看了溫嶼一眼,道:「我鋪子有客人送來做扇骨的扇面,你可要看看他們的字畫?」
端看阿山的反應,明顯不相信溫嶼的本事。等她看到扇面的字畫時,她默默將忿忿咽了回去。
細筆亦工筆畫還好,差距不大,只大字方面,溫嶼實在比不上。
快到中午時分,扇面終於裁剪完。兩面並在一起算一張扇面,若不算損失,兩匹布一共裁剪出七十八把扇面、
但是要畫的花樣,字樣,則是七十八乘以二,共需要畫一百五十六幅。
且每幅花樣,字樣,要與布面仔細比對,掩蓋住霉點印記。
畫好花樣字樣後,再去選繡線,顏色,黃氏與秦氏先告辭回去。
阿山將用具裝回木匣子,見溫嶼愁眉苦臉,他也幫不上忙,勉強安慰她道:「圓繡繃用不上,我畫好尺寸,讓吳伯一併幫你做了。」
溫嶼道好,坦白道:「說實話。我以為自己想到了賺錢的好辦法,等到做起來時,發現想得太過容易簡單。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我的本錢不夠。能省則省,先不與你客氣了。」
等送走阿山,荀舫才從堂屋出來,晃悠著去灶房。溫嶼盯著他身上的新衫,暗暗錯牙。
狗東西!
不僅不顧她這個東家的命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的葛布新衫,遠比被褥的麻布要柔軟細密,只一身新衫,肯定比被褥貴!
雨停了,溫嶼對著青藍如翠玉般的天空,半晌後方將訓斥的話淹了回去,換上和顏悅色的神色,道:「米麵餘下不多,正好要買筆墨紙硯,順道出去買一些。中午不用做飯,我們去吃餛飩。」
荀舫正在舀水洗漱,聞言掀起眼瞼瞥向她,懶洋洋道了聲好。
雨後地上濕噠噠,荀舫穿著嶄新昂貴的新鞋,溫嶼看了看,終於忍不住道:「你去換上舊鞋。」
荀舫呵呵道:「溫東家,你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溫嶼閉了閉眼,決定眼不見心不煩,大步走在了他的前面,先去買筆墨紙硯。
荀舫不緊不慢跟在溫嶼身後,到了四明書院附近的巷子。溫嶼在每間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比對過,最後選了最便宜的兔毫筆,松煙墨,石硯,竹紙。
饒是最便宜,一張扇面大小的竹紙要八個大錢。溫嶼買了兩百張,僅紙一樣,便花去一兩六錢銀子。
加上石硯一百大錢,墨錠四十個大錢,三種不同大小的兔毫筆,分別為三十個大錢到五十個大錢。
一隻兔毫筆,就能買一斗米!
荀舫雖在一旁不做聲,只他不斷上揚的眉毛,明顯瞧不上溫嶼買的筆墨紙硯。
溫嶼臉比倒春寒還要冷,囊中空空,米麵也不買了,只買了把冬葵,面無表情道:「時辰尙早,回去煮麵片吃。」
左右提著硯台,右手提著紙的荀舫,陰陽怪氣道:「溫東家,只素淨也不失禮,何須拿鎏金充真金。」
好一陣,溫嶼才反應過來,荀舫嘲諷她窮,偏生打腫臉充胖子,出爾反爾。
溫嶼連著暗罵了三聲狗東西,板著臉不搭理他。
吃完面片,荀舫只拿了他的碗筷去洗,溫嶼坐在小杌子上,思索片刻,拿著她的碗筷,並陶罐一併去洗乾淨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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