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林裕和打量著溫嶼,見她臉色泛白,看上去無精打采,不禁關心問道。
「睡得少了些,多睡一會就好了。」溫嶼答道,目不轉睛盯著櫃檯上的新布。
紅橙黃綠藍靛紫,挨挨擠擠整齊排著,簡直比彩虹都要美。
溫嶼指著松花綠的暗雲紋錦,問道:「這種顏色的布料可有素錦?」
「你要素錦?」林裕和問了句,很快笑著道:「你又有新買賣了?」
「湯七娘子來過繡坊。」溫嶼大約說了,說笑道:「其實各種織花布料,是繡坊的天敵。」
織布中本身織出花紋樣式,繡花就難了。要與原來的花樣不衝突,又要錦上添花畫龍點睛,繡娘的手藝倒成了其次,最考驗功夫的還是花樣。
而且在溫嶼看來,紡機織造出來的花紋,針腳肯定比繡娘的細密均勻。但是,遠沒有繡出來的鮮活有靈氣。
林裕和也笑,「世人都喜歡織錦,越精細繁複越貴重。沒法子,只能委屈繡坊了。你要的素錦也有,普通些的只要五六兩一匹,貴重的素錦每寸經緯密度必須百根起,密不榮針。織造起來也緩慢麻煩,用提花機慢慢織造,一匹要耗費近月余。此種素錦價錢昂貴,一匹要十五兩銀子起,差不多的價錢,可以買一匹織錦。官員大儒等用來做衣衫,顯得莊重,其餘多用於書畫裝裱,用量少,織造得也少。」
湯七娘子只有六十兩銀子,軟煙羅等布料倒合適,但價錢太貴。細絹或者其他布帛,又過於便宜。
溫嶼目露失望,看來難以買到心儀的布料了。
林裕和將溫嶼的反應看在眼裡,沉吟了下,問道:「你可是只要松煙綠的素錦?」
「此種最最好。」溫嶼也不隱瞞,將成本以及大致的想法說了,「豆青豆綠次之,柳黃嫩綠雖年輕,不若松花綠穩重。」
荀舫的話點醒了她,湯七娘子的及笄禮,實則是湯老夫人拍板做主。大周及笄的小娘子已是成親嫁人的年紀,穩重比嬌俏靈動重要。
湯七娘子生得白皙,松花綠在所有的綠色中顏色最深,更能襯托出她的優點。畢竟她仍是年輕的小娘子,又不至於顯得老氣,
林裕和道:「織坊還有幾匹素錦,若你需要的話,我讓染坊替你染一匹松花綠。」
溫嶼大喜,道:「等我確定下來之後,再來與你說。實在是感激不盡,大恩無以言報。」
「我又並非不收你的錢,你是我的客人,我該多謝你才是。」林裕和忍俊不禁,笑著道:「你可得空,我們去後院坐著吃杯茶。」
溫嶼拿出圖樣,道:「你可得空,我帶來了家什圖樣,打算去看木材。」
林裕和接過圖樣翻看,驚喜地道:「你這個榻,還有這個大柜子,真真是太妙不過!」
溫嶼神色淡定,很不要臉接受著誇讚,道:「你若喜歡,也拿去做一份便是。」
林裕和不禁一愣,問道:「你的這些圖樣,就這般大方送了出來?」
像是被褥套子一樣,溫嶼很是大方地拿了出來:「匠人一看就會做,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林裕和神色複雜看了溫嶼一眼,嘴角止不住上揚,緩緩道:「若你拿這些圖樣,與匠人合計著做一批家什出來,搶占一個先字,肯定能大賺一筆。」
「家什不比衣衫,我沒有本錢,虧不起。」溫嶼很是坦白,她並非不愛銀子,只她冒不起險。
想到林裕和幫她良多,她很是豪爽地道:「你要是想做的話,這份圖樣送給你了。」
林裕和思索了下,道:「這也未嘗不可,算你一份乾股,要是賺到銀子,少不了你的一份。若不賺錢,你也沒甚損失。」
穩賺不虧的事,溫嶼實在難以拒絕。只搶占先機做一批家什,也做不了太多。
一旦家什露面,就算不得秘密,很快會有仿冒的出來,就只是一錘子買賣的事情。
不求能賺多少的銀子,能將家什的銀子賺回來,就阿彌陀佛了。
溫嶼一口應下,「就交給你了。」
「不過,你這家什,好似過於清淡了些。」林裕和斟酌著道。
「我為了省銀子,又想要好些的木材,做得快一些,便省去了費時費功夫的雕花。」
溫嶼忍不住雙手一攤,無奈地嘆息,「都是窮的罪。」
林裕和笑看著她,她一臉哀怨,卻又落落大方,從未因著窮困而拘束不自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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