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雍王妃挥了挥手,竹清便在香炉上撒上香片,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室。

“这儿。”画屏在茶水房与竹清招了招手。

竹清问她,“暖春算术恁厉害?”

“不然你以为她怎的当上大丫鬟的?”画屏倒了一杯牛乳茶与竹清,又把瓜果点心往竹清前边推了推。

“不过,她能稳坐大丫鬟的宝座,能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麽,则是她小时候救过王妃。寒冬腊月,王妃掉进了池子里,旁的小丫头都不敢下去,她偏不怕,把王妃救上来后,她高烧了七八天,差点没了。”画屏有些感慨地说道:“所以,平常里她争风吃醋,王妃也就不大管的。”

“她如何争风吃醋了?”竹清玩味地问,难不成暖春不止针对过她?

“绘夏,我,繁秋与温冬。哪个没受过她的气。”画屏有些不满,评价她,“能力麽,有的,有些小聪明,却算不上聪慧。”

暖春自个也知道,凭着这些年的情分,只要不过分,雍王妃是不会管的。且她做的事,都不影响大事,从不闹到雍王妃面前。在拿捏分寸上,她又聪明了点。

聪明还没到极致,蠢又没有蠢透。

“她呀,害人的事不做,不过沾酸喝醋,不许有人比她得宠,她不喜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你觉得她冷冷淡淡像是个聪慧的,那是她瞧不上你,不理你,你才这般觉得。”

竹清嘟囔,“真的麽?”

“可不。”画屏说,从前暖春还能维持面上的平静,可是从竹清得到了那一个院子开始,暖春就绷不住了,表现出来,所以竹清自然以为暖春是忽然针对自个。

实际上并不是。

且……画屏看了看低头的竹清,不只是暖春,连绘夏也多少有些不满竹清的,只不过她不会做甚麽事。她们几个跟着雍王妃恁多年了,这才有了体体面面的大丫鬟身份,而竹清进王府几个月就成了,不免教人议论她。

如何让人心里平衡呢?人心总是这样的,你过得不好我怜惜你,你若是过的比我好了,那我可就心里不舒坦了。

竹清吃着糕点想,暖春自是有一番本领的,凭着算术,哪怕嫁人了,也还是可以帮着雍王妃管铺子,凭着这个,谁也越不过她去。

不过能力归能力,脑子却不太够,或许是当初姜家没有料到自家的姐儿会成为王妃,寻的丫鬟都是中规中矩的,陪嫁进普通人家,自是够用的,进王府,见了泼天富贵,从前的教导便有些不够看了。

“她得的恁多赏赐,都够买一个小院子了罢?用得着羡慕我?”竹清想暖春应当比她有钱多了。

“甚麽啊,她落水之后虽然有王妃教人给她治身子,可是她隔三差五自个买补药喝,燕窝甚的也断断续续,就想着养好身子日后生育。且说她家,因着妹妹多,又不是个个都能进府里当差,她娘亲便想早些让这些女儿嫁出去。暖春爱护妹妹,与她娘亲说好了,得的大部分银钱都送回家,不让妹妹们恁早就嫁人。”

小娘子嫁人早,便是蹉跎。拔尖的暖春,居然是个疼爱妹妹的,真真儿是看不出来。

画屏解释完,又说道:“每个月得的月例与赏赐,流水似的花出去。你说,她有钱买院子?哪怕存下一些,也断然是不够的。”甭说暖春,便是她,少不得将银钱寄回家去,不能在父母亲身边尽孝,也唯有这般才能不落人口实。

一个孝字,能压死多少人?

说来,她还挺羡慕竹清的。

吃完糕点,随后竹清找了竹溪,把想法告知她,竹溪说道:“自然是不错的,不过你若是要放租,最好不要一个一个厢房这样租出去,麻烦。要一整个院子租,去牙行寻个经纪或是牙婆,他们能帮你找到租客。”

“咱们这儿来来往往的官员多,有些大人从外地回京做官,一时买不起房,就喜欢租。你院子的地界不错,想来是能租个好价钱出去的。”

竹清听罢,决定就按照竹溪说的,找个官员把这个院子租出去,至于为甚麽不是卖,或许是想到以后老了,能找雍王妃要个恩典,出府养老罢!

过几日,寻了个时候,竹清请了假出去瞧院子。

开了门,院门口正有棵高大的榕树,上边光秃秃的,堆了雪,再往前走,是个长满了草叶的椭圆形拱门,穿过拱门,有浮冰的池塘映入眼帘……

竹清不禁感叹,要是自个不是个丫鬟,有这麽一个院子,再做些吃食买卖,这辈子也就富足了。

见过院子,又寻了一日请绘夏、画屏、竹溪一家子以及曾婆子等等几个要好的人来家中热闹一番,之后去牙行寻了个经纪,让他帮着找租客。

那经纪捻着胡子表示,“这有何难,上个月正是外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现在很多官老爷们都是住旁人家里呢。您这院子是三进的,买卖的话,得几万两银子。这事儿好办,您就擎等着罢!”

如此这般,不消几日,院子就租出去了,一年与竹清一千两的银子。

*

京中的流民难民俱都被圣上下旨赶去修堤坝修道路了,每日有三餐,皆是能吃饱的米饭,虽然是陈米,但是也教他们甘之如饴。

马车上,雍王妃想着圣上的手段,为甚麽不让州府的官员把难民流民拦住,而是让他们进京,随后安排他们去修堤坝和修路?

“难民流民会引起州府动荡,若是来京城,有士兵镇压,有帝王镇守,再佐以温和的教化手段,如此,反倒教这些难民流民归心于……”

同一时间,皇城中,于勤政殿高坐的帝王说了与雍王妃一模一样的话,“……归心于朕。”

“堵不如疏,疏不如通。”

“只是可恨这些蛀虫一般的官员居然欺上瞒下,此等天灾,居然还瞒着朕,哼。”皇帝恼怒,若不是蝗灾发生的地界离京城远,这些蛀虫也不敢如此,他也不会到此时才解决这件事。

大太监替帝王换了一盏茶,说道:“陛下消消气,这些官员一辈子只与陛下见个几面,陛下为他们生气,那还是他们的福气呢!”

“你个滑头。”皇帝笑了笑,喝了几口八分茶香的极品春山毛尖茶。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折子,惆怅地说道:“康德海,你说为甚朕的几个皇子个个不出色?与先帝的儿子们比起来,他们差远了。”

数量差远了,能力也差远了。

他当年为甚麽发动宫变?不还是因为先帝的十几个儿子,个个出色,甚至有几个,文武双全,支持者众多。若不是他占了先机,这皇位能不能到手还不好说。

偏偏到了自个的儿子,庸俗不堪。

“王爷们孝顺陛下,也是出色了。”康德海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话教他不好接,总不能说,是的,陛下您的三个儿子,真的不怎麽样。

哪怕他作为一个太监没有儿子,可是恁多年陪着皇帝看殿试,青年才俊比比皆是,一些状元郎探花郎,文采飞扬容貌俊秀,单拎一个出来,都把三个王爷比下去了。

“朕记得,雍王妃似乎有孕近一个月了,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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