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白嘴角微勾,只要可以殺掉歲良,他死不足惜。
謝必安和范無救在魂力爆發的一瞬間被連白送了出去,之後便布下了結界將他們二人隔絕在外,他們只能遙遙望著戰場,心中焦急卻寸步難行,連白的魂力太過強大,以他們二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接近分毫。
怎麼辦......
結界內。
歲良憑藉本能抬手匯聚靈力試圖擋下連白這一擊,卻被炙熱的魂力灼傷了雙手,頓時慌了神:「連白,你瘋了嗎?你打算和我同歸於盡?」
連白淡淡道:「不行嗎。」
魂力從四面八方奔向歲良,一時灼燒到他快要崩潰,見歲良如此狼狽,連白說:「怎麼,你不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歲良氣得破口大罵:「誰他娘的要和你一起死!」
「這樣啊。」連白說,「那也沒辦法,畢竟這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漫天的魂力聚在一起,如同一柄懸在歲良頭上的凌遲之劍,在歲良絕望的注視中緩緩落下——
而結界外的兩人還在試圖闖進去幫助連白,結界卻忽然消失了,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魂力消散前,連白的身影微微搖晃,最終緩緩倒在血泊中。
「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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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緩緩睜開眼,還沒等他搞清楚自己為何站在這裡,便看到了不遠處依偎在一起的兩具屍體。
一具是連白,一具是自己。
從南眨了眨眼,眼中有些許茫然,他憑藉著本能走上前,想抱起連白,雙手卻直直穿過了連白的屍體。
「怎麼回事......」
他不死心,再一次嘗試,卻依舊抱了個空,破碎的聲音帶著哭腔迴蕩在耳畔,這是從南和這溫暖世間唯一的聯繫:「先生......先生,我抱不到你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腰間的鎖魂玉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與此同時,從南原本透明的身形逐漸顯現,但這變化太過輕微,陷入悲痛中的從南完全沒有注意到。
雨水浸透了連白的身體,從南拼了命地想要護住連白,不讓那些骯髒的泥污弄髒他的先生,卻始終是撼樹蚍蜉。
水墨畫一般的天幕下,少年抱著他心心念念的人,從雨落到雨停,從日落到日出,直到第二天,有人實在於心不忍,將他們二人的屍體搬到了郊外,挖個坑埋了。
從南看得到摸不著,只能跟在那人身後,最後坐在連白的墳前,低聲呢喃:「先生......我好想你。」
剛下過雨的泥土散發著清香,少年怕先生在地下太冷,便用自己的鬼魂守在先生的墳旁,剛成形的鬼魂太過虛弱,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待到日月輪轉、季節更替,墳前長滿野草,少年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