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的時候你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你不會疼呢。」
不知道怎麼解釋剛剛那個誤會的阿拓乾脆閉了嘴默認了毛小豆的調侃。
隨著毛小豆漸漸擦拭乾淨傷口周遭已經乾涸的血液,那三條乾脆利落如同刀口般的劃傷呈現在了阿拓的背脊上。
常年練武的人就連背上的肌肉都看著勻稱而幹練,哪怕只是呼吸間微小的起伏都能看出隱藏於其下的力量,卻又不會有任何過於誇張累贅之感。
因為毛小豆當時沒用力的緣故,那傷口還在皮肉的程度並未傷到其下的筋骨,哪怕動手時心中有數,但如今親眼確認後毛小豆還是因為放下心而輕輕嘆了聲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概因為下手的速度太快了,有一處傷口裡微微嵌進了一點碎布。
「忍著點,有點碎布進傷口裡了,我幫你把它弄出來。」
毛小豆用左手兩指固定住傷口兩側,微微用力將已經有點癒合架勢的傷口往兩側推,剛開始結痂的傷口表面因為毛小豆的動作再次開始往外冒血,而毛小豆面色不改地用右手小指微微一挑,將嵌進傷口的那塊碎布挑了出來。弄完這些的毛小豆迅速從一旁托盤裡拿出一塊乾淨的白布按在了剛剛被他重新弄開的傷口上。
而後毛小豆維持著單手按住傷口的動作,單手挑開了托盤裡一個瓷瓶的蓋子,手指挖了一點裡面的藥膏開始往阿拓的傷口上塗。在手指觸及皮膚的那一剎那,阿拓本能地一抖,把他和毛小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少……少將軍。」阿拓聲音里難得有點窘迫,而毛小豆難得地笑了。只聽見笑聲的阿拓在心裡想像了一下這位平時冷得像冰的少將軍真心笑起來是否也像冰雪消融那樣能讓萬物回春。
「這是將軍配的傷藥,你放心,他的醫術很好的,就算有點疼也是極對症的良藥。」毛小豆也沒意識到他的語氣已經是在軟言安慰了,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塗抹藥膏。
「不疼的。」
「嗯?」
「我受過比這重得多的傷,這點,不算疼。」
「那怨嗎?」
「怨什麼?」
「你替我出頭教訓傷我之人,我卻為了那個傷我的廢物抽了你三鞭。」
「您也說了,您未下令,是我擅自行動,沒什麼好怨的。」
「那不過是我糊弄那些人的話,你是我的親兵,保護我本是你的分內職責,難道我有危險時非要喊了救命你才能動才不算違反軍法嗎,那這軍法也真是可笑的可以了。」
毛小豆說到此處全身都停了下來,哪怕手指還點在阿拓背上也沒有自覺。他盯著阿拓背上的傷口,眼神裡帶著七分自省三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