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的毛小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關於阿拓的問題其實他一路走來時也有在捫心自問,說他身為虎牢關守將對於後方人這種不爭氣的行為的確是有失望。可是人生在世,不如意本就是十之八九,他毛小豆也不是什麼一等一的偉大人物,全天下都必須照著他的願望與心意來,那麼他失望片刻也就接受了。
日子總還是要過,虎牢關也一樣還是要守,就是這麼簡單了。
「是啊,做我們該做的職責,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讓人心力交瘁了,哪還有空再管什麼別的。」阿拓說這句時閉上了雙眼,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落寞。
「德衍說得對,是我庸人自擾了。」
沉默片刻後重新睜開雙眼的阿拓臉上又再度恢復了平靜。
「說回那批軍馬,我們倆的馬畢竟和那些軍馬不是來自同一族群,所以找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但若我們有機會從劉藩手中弄到其中一匹被扣下來的,就能繼續憑著馴馬術讓它找到它的同伴們都去哪裡了,這樣我們就能接著查下去,弄清劉毅將這些偷運來的馬都送去哪裡了。」
「那麼,我打聽到的消息似乎就有點作用了。」毛小豆也恢復了他的公事公辦臉。
「賽馬場的背後一共有四家大莊家,劉藩是最大的那個,整個豫州都歸他管,所以大家自然是不敢在他面前動什麼的。
剩下有兩家是世家的關係,正好一家姓王一家姓謝,雖然那親戚關係和建康的那些都算是遠到不行了,但王謝就是王謝,哪怕是劉藩都要看他們的三分薄面,該有的收益當然也不會少了他們的。」
「至於最後剩下的那一家嘛——」阿拓看毛小豆的表情很像是那種已經盯上了老鼠的貓,帶著七分興奮和三分玩味。
「那處境就可謂是風雨飄搖了,由本地的、商賈、幫派和些三流家族聯合組起來的局,可惜牽頭的那家當家的最近死了,於是內部那些想著要奪權的,還有那上三家等著想要吞併的,或者外面還有些來不及入局的想著要撿漏的,總之就是局面亂成了一鍋粥,大家都等著一齣好戲準備上演。」
「亂好啊,亂了才有我們的分啊。」於是阿拓也露出了一個捕食者的殘酷笑容。
第45章
第二天,稍稍喬裝了一番的兩人出現在了那第四家坐莊的門前,而這所謂的第四家是一家貨真價實的賭坊。毛小豆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賭坊的名字忍不住又嘲笑起來。
「仁義賭坊?都來賭了哪裡還有什麼仁義,叫個錢來賭坊還算應景一點。」
「我聽說取名時有什麼補八字五行的,就是缺什麼就在名字里加什麼,這樣的話,這名字也就不算是取錯了。」阿拓雖然也是一臉帶笑的樣子,只可惜嘴裡也沒留什麼口德。
「請恕我打攪一下。」這時賭坊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