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二被少爺一手養大,絕不可能離開少爺,我送完東西就要回去,當不了王爺的隊長了。」
「放肆!本王給你官做,沒有要你同意的意思。高蓋,這是你的人,你怎麼說?」
此時此刻高蓋的內心就快要罵娘了,他自然知道這個少爺的真實身份。
那可不是他能隨便命令的麼兒,而是洛陽北府軍的嫡系,眼下長安周遭形勢已經足夠複雜了,沒必要再強扣一個北府軍的人把漢人再引進局。可是若要和慕容泓解釋真相的話這就涉及到另一個更加不能交待的事情了,那弄得不好可是連項上人頭都要一起交出去的。
所以於公於私都不能強留阿拓的高蓋只能開始編排自己唯一那個不在場的麼兒了。
「王爺,我那麼兒出生時娘胎裡帶出來的不足,生來就是殘疾,生活起居皆須由他人幫助,否則便要沒了命的。而阿二從小和我兒一起長大照顧他生活,名為主僕感情卻勝過兄弟。
我這次跟您出來征戰,家裡沒留幾個人,除了阿二其他僕役皆沒服侍過我兒,手腳粗重不說也沒有一個貼心的。頂個幾天還好,若阿二長久留在這裡當兵,那就是要了我兒的命啊。請王爺看在我忠心為主顧不上親子的份上,放阿二回去陪我兒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一個親近的謀臣還是要一個小小的隊長,這種判斷慕容泓還是會做的。只是被忤逆了意思多少有點意興闌珊而已,連本來的賞賜也不提了,揮揮手讓阿拓跟著高蓋退下就回到最初開始追究他的衛戍營了。
這時衛戍營的長官也到了,與阿拓擦身而過時這位的臉色慘白猶如一個死人,阿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按說這次苻堅偷襲的地點和時間選得都很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衛戍營縱然有一定的過錯,但若是他來領軍那就是訓誡幾句,告知以後即使吃飯時也決不能放鬆巡邏,念在初犯下不為例,絕不至於動用軍法。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這麼大個營地擺在那裡,總不能告訴對手不許偷襲,來打之前必須下戰書吧。
但此時的阿拓剛剛靠近高蓋那邊就被高管事一把拖走,嘴裡念叨著你怎麼可以擅自行動差點出了大事。背後卻聽得一堆士兵求情,一人求饒,慕容泓呵斥等等的嘈雜聲響,只聽到一句「依律處死」時阿拓回過頭去剛巧看見慕容泓一刀殺了那個長官的場景。
被燕軍軍法之嚴苛嚇了一跳的阿拓帶著驚訝的眼神回過頭來看著高管事,後者用一種你才知道剛剛事情有多嚴重的眼神示意他趕緊跟著自己走。
「呼,嚇死我了。」阿拓被七拐八彎帶到偏僻無人處一座同樣倉庫模樣的建築的大門前,高管事終於靠在門板上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他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盯著阿拓。
「差點被你連累到要沒命了,你下次再這麼自作主張擅自行動,哪怕什麼都賣不出去我也不會和你交易了,畢竟錢哪有命重要。」
阿拓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心有餘悸的後怕表情,表示自己剛剛不知情真的莽撞了,以後絕不會這樣了,那位高管事才再三叮囑了幾句後轉身打開了倉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