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明鑑,臣弟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我沒說你有這樣的心思,這三本又不是你上參的。」
皇帝這句話說得不咸不淡,衛王揣測不準聖意,只好唯唯諾諾地趴在地上點頭。
「你看看,寫這幾本的可都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長輩啊,開宗明義都是祖宗傳統,胡部大義,以這幾位的文采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佳作了。」
「嗯?怎麼不說話,這些胡部長老們要孤立你為『皇太弟』,你不喜歡嗎?」
「臣弟何德何能。
『皇太弟』什麼的想也未曾想過,皇兄春秋鼎盛,齊王堪當大任,怎樣都輪不到臣弟的。」
剛剛皇帝的這句問話幾乎等於把衛王架在火上烤了,衛王沒有別的辦法,只好一邊磕頭一邊猛表忠心。
「可是我胡人一向講究兄終弟及而不是父死子繼,這麼看來的話,那幾名長老也沒說錯啊。」
衛王已經這樣磕頭了,但皇帝的表情里卻沒有什麼動容,他輕輕勾起一邊嘴角看著衛王急迫的樣子,黑色的殺氣沿著他的周身進出纏繞。
「那是因為先前咱們還未入關,大小戰事太多,戰事之中不好交接才會有弟弟暫代兄長行族長之位的傳統。現在我們占了中原,也學了漢人禮教,自然就不該繼續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傳位方式。何況齊王如今也已長成,我等做叔父的只需要在一旁幫襯著就行了,皇兄實在要立,也該立齊王為太子才是。」
「是嗎?你是這麼想的嗎?」
「臣弟所言,句句出自肺腑,還望皇兄明鑑。」
「你會這樣想,難道不是因為當著我的面嗎?畢竟你的弓再強,也強不過我的刀,但是你當著嗣兒的面也會這樣想嗎?」
「臣弟當著誰的面都是這樣想,兄終弟及名分大義上都太容易出問題了,這一點上漢人傳承多年,他們選擇的繼承制總是更有道些的。」
「但願就像你說的那樣吧,好了起來吧,別再跪了。」皇帝揮揮手讓衛王起身重新坐回他的位置,然後他抬起頭靠上自己胡床的椅背,臉上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
「仔細想想的話,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什麼二十多年了?」衛王不知道皇帝指的是哪件事。
「當年你我兄弟二人並肩作戰,對手是咱們的那位叔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