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拓趕到隊首,前面的那隊騎兵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們都是鮮卑人里騎術和武藝最好的那一部分,所以此時由他們在隊伍最前擔任攻堅的位置。
「待會由我來擔任主攻的位置,你們兩翼鋒矢隊形跟上,我們的任務是衝散敵陣,都跟著我的節奏前進,一擊不死也不要戀戰,後方的人注意補刀。」
鮮卑勇者向來以刀說話,阿拓雖然依舊是個不可說的身份,但好在他呆在慕容沖身邊的這些日子裡,多少用刀和官兵們交流過了。能以一把刀配合慕容沖謀逆成功的人自然有他的本事,所以此時刻意沒有安排隊長的前鋒隊伍都自然地接受了阿拓的指揮。
「鮮卑兒郎們,跟我來,殺!」
「殺!!」
儘管阿拓衝鋒時沒有動用任何兵家秘法開殺氣輔助什麼的,但僅憑他的武勇和他身後士兵們的敬服那個鋒矢陣型就組得有模有樣的。
或許是什麼隱藏在鮮卑人血脈里的共鳴之類的東西,阿拓真的能感受到那些跟在他身側後方的騎兵們漸漸與他融為一體,成為他身體上某個無法被控制的器官。而當阿拓舉起手中長刀,他身後的士兵們也整齊劃一地亮出了軍刀。
而這個整齊到可怕的陣型在眼前這個亂成一團的戰場裡看起來格格不入到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所以此時此刻,聽到身後的喊殺聲才回過未來的符暉那一邊,是真的一時呆住了。
而阿拓在雙方臨近接陣時,不但不減速,反而更催了一下馬速,長刀一揮而過,一顆驚呆了的人頭飛揚而起,而他胯下駿馬的鐵蹄毫無滯礙地從那具無頭屍體之上踐踏而過。
山路狹窄,阿拓此時帶出來的前隊不過幾百人的規模,他必須在兩軍接戰的同時替他身後的大軍打出一片足夠容身的縱深地帶。所以沒有留戀的,阿拓帶著那幾百人的騎兵,像是尖刀一樣從符暉的後陣里一刀刺了進去。在阿拓身後逐漸展開的鋒矢陣型憑著戰馬的高速衝力強迫性地將這被一分為二的隊伍朝著兩邊擠壓,在幾百人的騎兵隊奔馳過後,戰場上突然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大隊的重甲刀盾兵自山路里狂奔而出,這些如烏龜般重甲卻短腿的士兵使出了吃奶的勁完成了這一段急行軍,在符暉被分開的兩隊人反應過來重新匯合前直接在那塊空地邊緣架起了完整的盾陣。而憑著這條陣型的強烈堅守,給慕容沖仍在山裡行軍的大軍爭取了足夠的陣型展開時間。而後續到達的部隊,憑著足夠的休整迅速在一次接陣之內就將符暉的陣線不停殺到後退,逐步在多處戰場形成了局部包圍之勢。
在阿拓他們開始沖陣的時候,高蓋和宿勤崇對望一眼就知道這一場大仗就要成了,他們迅速指揮手下那些士兵們,努力將被阿拓分割開來的靠近他們的那一半軍力包裹起來開始吞噬。然後配合著後續形成的盾陣,不停地擠壓這一半軍力的生存空間。
等阿拓帶人鑿穿符暉的大軍陣型時,對面的指揮體系已經接近失效了,慕容沖這方已經在所有的局部戰場達成了戰力壓制,幾麵包夾之下符暉的人幾乎被打暈了。而在阿拓想指揮身後騎兵進行第二輪衝鋒時,符暉已經帶著他的後隊開始渡河逃亡了。
後面的部分就不能稱之為戰爭而只是一場單純的屠殺了。胡人的散漫個性又再度占據上風,等慕容沖被中軍大隊人馬保護著剛到達戰場時,眼前就只剩下些亂竄的沒來得及逃亡的敵軍和數倍於他們的追在身後的慕容沖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