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每一個人的努力,在場很多現在活著的人就會死去,死在那段城牆之上,變成無名無姓無意義的一具屍體。即使在場大多數人都是看慣了戰場上生死的人,依然有好幾個人因為這種生死間的恐怖與感動而哭了。
「我們……是英雄了嗎?我們這種人,也可以是英雄嗎?」那三個老兵油子現在臉上的表情很妙,他們明明笑得像個傻子,卻又有眼淚落了下來。
「是,是我錯怪了你們,你們都是好樣的。」當初來提醒阿拓和毛小豆小心那三人的那位走上前來,拍著那三人的肩膀一邊道歉一邊開始和他們稱兄道弟。
而此刻毛小豆看了身邊的阿拓一眼,他只是神色如常地用手按了按後背一處位置,因為夠不太到,姿勢看起來多少有點扭曲。
「你沒事吧?剛剛摔疼了?」毛小豆示意阿拓把手放回去,他自己開始小心地幫阿拓按了幾下,口氣裡帶著一絲焦急。
「傷著骨頭了嗎?」
「沒有,按上去不疼。」阿拓有點不知道在這種到處都是人的場合怎麼讓毛小豆停手。
「應該就是有點瘀傷,不礙事的。」
「你先別亂動,待會回營了我再給你仔細瞧瞧。」
等退回軍營後軍吏照例開始清點,他們這幾組攻堅的不但在城牆上堅持了足夠的時間,還殺夠了對方的守軍,軍吏照舊勉勵了幾句之後,開始問他們要調去哪裡。
「我們倆想去軍械營。」
軍械營一向是軍事重地,外人未經允許根本無法靠近。
阿拓和毛小豆當然有辦法深夜繞過大軍進軍械營搞個暗殺,但是偌大軍營里誰都很安全唯獨那兩人死了看起來就很突兀。於是這倆人才想著繞這麼大一圈跑去軍械營,就近接觸到那倆人後真的在日常操作里給他們倆坐實這一次的「意外死亡」,到時候有人證物證在場的話,劉毅最多也只是會覺得倒霉而已。
軍吏聽說了他們的選擇後也沒有太意外,雖然軍械營的管是比較嚴格的,但是確實要比攻城營安全得多。所以他例行公事地說了幾句恭喜毛小豆他們的話後將他們的名牌登記到了軍械營的麾下。
當天下午,這兩人就拿了自己所有的行李,和短暫成為同伴的其他攻城營士兵們道了個別後轉去了軍械營。此時此刻,毛小豆終於從行李的底層拿出了謝靈運為他們準備的那個八卦盤,在阿拓的掩護之下繞著軍械營走了一圈。
而當指針反覆指向遠處一座床弩下正在調試弓弦的兩位軍械師的時候,毛小豆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