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周圍的其他人早被阿拓揮退了,他走到諸葛承身邊看了看他身下的那個木架子,估量了一下這東西好像承受不了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於是只好站在諸葛承面前微微抬起頭和他說話。這可是一個他們之間一個稀奇的角度,而阿拓絲毫不在意他正在下方用一種類似下位者的位置仰望著諸葛承,甚至有空研究起仰望的角度里諸葛承的眼睛和平時看來有何不同。
「登基儀式的那套禮儀都演練過了?」
如今部落里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個,哪怕有些人說時用的是純正胡語諸葛承都聽不明白,但憑他們說話時激動的神態語氣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嗯,不過雖然也說叫登基典禮,但和漢人的那套莊重反覆的禮節自然是沒法比的,所以到時候在你眼裡看來大概會挺……簡陋的。」阿拓倒是沒有什麼純粹的胡人自豪感,會盲目覺得胡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在不如漢人的地方他也會老實承認。
「簡陋?三皇五帝那時怕是比你們的還簡陋吧,但也不妨礙人家能得上天的眷顧和肯定,可見儀式繁複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有道。」阿拓贊同地點點頭,隨後伸出手來。
「要下來去走走嗎?」
諸葛承自然地接受了阿拓的伸手,借著他的力道從木架子上跳了下來。
「如今各部大人們都到得差不多了吧,怎樣,這兩天能清這些人與你的親疏關係和他們心中屬意嗎,有沒有後悔在長安讓我放過你叔父一命?」
諸葛承走了兩步就隨口問出了阿拓現在最麻煩的問題,阿拓身為代國老可汗的嫡孫,繼位當然是名正言順。
可他們在長安放過的那位雖然不是代國王世子,卻憑著父子關係比起阿拓來和老可汗更近一些,而那位在他們離開後先是在慕容沖手下呆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輾轉與那個最初追殺阿拓的部落首領劉顯勾搭上了。
如今那位的使者也在草原上各處奔走,宣稱他才是代國正統,而各部大人們接了來自這兩位的登王令後心中到底屬意哪一位就很值得商榷了。這兩天阿拓主要的工作就是一邊跟著各部來的人周旋,一邊觀察各部在王位候選人上真正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