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是對的,那麼這一局,我兒子騙了你兒子,你又騙了我——」
拓跋珪無奈地看著諸葛承,又想起他們倆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話,而諸葛承想的顯然也是一樣的,因為他順勢接了他們當初說過的那一句。
「一來一回,姑且……算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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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明白。」拓跋嗣知道拓跋珪的驚訝和諸葛承的鎮定總應該有由,但虎牢關里只剩五百人是他反覆確認過的事實。
「就算將軍您姓的是諸葛,就算您和我父皇是舊識,但這和虎牢關的安危又有什麼關係?您剛剛不也說了,我們都清楚這裡真的是座空城。」
拓跋嗣說完後,毛小豆也有點緊張地看著他爹,畢竟他從小擔心他爹的行為決策已經習慣了。就算他現在明白他爹遠比他想像的要有城府,能這樣保持鎮靜必有對策,卻多少還是有點擔心。
「因為這裡的鬼谷秘傳不止你們兩個。」諸葛承並沒有開口解釋,反而是拓跋珪在回答孩子們的疑惑。
「我從小教你的本領,你現在應該也知道都是來自鬼谷的兵家;至於阿承,他是墨家秘傳,當世鉅子,所以他守一座雄關不必需要真人。」
「墨家,機關術?」
拓跋嗣雖然提了個問句,但至此也算是死了個明白。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一個身份的隱瞞能讓情報的對錯差別巨大,讓普通人來守虎牢關,用五百人對上十五萬那是萬萬沒有活路的,但讓墨家的鉅子來,五百真人和一大堆軍械機關的話,那勝負可就難說了。
「所以德衍在安康時,一輪投石能砸穿對面的城牆,也是因為來自墨家的家傳嗎?」
知道了真相的拓跋嗣如今倒退回去,還是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里想通一些細節。比如毛小豆曾經說過他爹算學天下第一,比如他在諸葛承書房裡看見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算稿,又比如毛小豆那時能熟練地畫完衛王那把巨弓的草圖。
「那倒不能算,那只是軍械司的基本手段而已,連墨家的門都不算摸到,我既然要隱姓埋名,又怎麼可能教小豆子墨家的真本事。」
諸葛承從懷中取出一個木質的物件擺在手心,拓跋嗣和毛小豆都認得那是日常擺在將軍書房裡的一個小物件。有時它會被諸葛承拿來當鎮紙用,有時又會滾落在某個角落裡,他們倆替諸葛承書房時,都不止一次地幫他從各個犄角旮旯把這玩意撿起來放回他的書案上。
但這一次,這個從來不起眼的小物件當著拓跋嗣和毛小豆的面,有了不一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