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可是,我找德衍,真的是為了在編纂的《魏律》,這明明是正事啊。」
「母后也明白啊,所以沒讓你不去,而是要讓你照著小豆子的話做。這樣你還想準時回府的話,要麼是小豆子辛苦點,你提早走,剩下的讓他一人幹完;要麼你自己辛苦點,幹完後晚點回你自己的府里去睡。反正兩者都行,端看你要不要心疼小豆子了。」
「這又是為什麼,我們倆明明問心無愧,卻還要去遷就那些迂腐世人?若那些讀死書的不懂我和德衍共同的志向抱負,將來不願意為我們所用,那他們就自己乾脆回家種田好了,我大魏也不是離了他們就要廢了。」
「是不會廢,可是那些原本他們有能力也有資格去做的那些事情,就要落到你和小豆子頭上了。你們倆就算比一般人能耐,但到底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這樣的話結果還是一樣,要麼累死你自個兒,要麼就累死小豆子。」
「或者,你不要啟用這些還有風骨的讀死書的人,也可以挑一些個曲意逢迎,媚上又欺下的人做臣子。但那樣的話,以後你和小豆子倆人本著想和信念做出來的政策,其中還有多少能傳達下去直至民間,那恐怕就很值得商榷了。」
「可是難道我們就不能像父皇和亞父那樣,又當一對世人眼裡合格的君臣,又在剩下的時間裡好好的簡單地過我們想過的日子嗎?」
「你以為你父皇和你亞父就是這麼一帆風順的過來的嗎?」
劉皇后覺得到了拓跋嗣現在的年紀,他能找到靈魂共鳴的知己固然是件幸運的事,但也要讓他認真到這畢竟違反普通人認知里的世俗倫常。尤其是當別人想要反對你的時候,重要的並不是你做的事到底有多傷天害,而是你做的事情本身有沒有什麼可反之處。
「這些年朝堂之上,光當庭死諫的就有好幾個了。
最慘的那一陣,他們倆剛頒了一條胡漢融合的法令,前朝就撞死了一個部落時代草原上一直享有清譽的長老。
好巧不巧後面跟著來了一場十年沒遇過的大旱,然後民間就開始傳陛下和丞相的關係不正,這條法令本身只是為了博君一笑討好漢人,忘了胡人的立國根本,就這樣惹了祖宗才會被上天示警的謠言。」
「而後宮裡面也不消停,民間的流言傳著傳著越來越不對勁,慢慢裡面出現了一些他們本不該知道的宮裡的情況,我一路從幾個侍女太監開始查起,最後發現後宮嬪妃裡面,凡是出身鮮卑幾支大部落的,幾乎人人都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