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僕人被他嚇的一哆嗦,乾巴巴道:「大人,你這麼好看的荷包,為何要燒點,摸著也挺軟的,不知裡面放了些什麼?」
聽他夸好看,顧北堂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說吧,什麼事?」
「宮裡來人傳話,聖上宣您進宮。」
「知道了,我換身衣服,現在就去。」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顧北堂想起剛才僕人說的話,這個荷包里是什麼東西,他還真的沒打開過,輕輕一拽,香囊開了一個口子,他愣住了,這裡面不是什麼香料,是顏寧的青絲。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本是洞房花燭之時,夫妻之間喝過合卺酒之後,而後並坐,將兩人的一縷頭髮束在一起,是為結髮。但他們二人大婚之時,卻只是自己挑了她的蓋頭,滿眼算計,看著這個香囊,顧北堂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難受的無法呼吸。
他猛然間想起,顏寧當初還送過他一個玉佩,那塊玉佩也不是用的上好的翡翠,裡面帶著不少雜質,他當時隨手給扔了,以他對顏寧的了解,那絕對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但是扔那去了?怎麼也想不起來。
記憶中的片段突然閃現,顧北堂臉色白的嚇人,他閉上眼睛,緊緊的扶著桌子,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記起來了,是自己和顏寧去遊玩的那次,顏寧說要嫁給他,他自認為目的完成之後,順手把那塊玉佩扔進了湖裡。
他像是想到什麼,提筆就開始寫信,以至於季子慕在收到消息之時,都有些看不懂。本來前半句還很是正常,把季子慕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後半句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我有一個極其重要,極其艱的任務需要你幫我,你帶人去海安湖找一塊玉佩...」
剩下
的就是那玉佩的形狀和色澤之類的囉嗦了一大堆,季子慕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自從認識顧北堂以來,他還從未用過如此之重的語氣,也不怪開頭把他嚇了一跳。即使他很想罵顧北堂一句,抽的什麼風,但卻還是認命的去幫他。
自那之後,朝堂的人發現,顧大人下朝忙完正事之後,都會往海安湖跑,還有不少人陪著自家夫人遊玩之時,發現權勢滔天的顧大人,換了衣服直接跳進了湖中,差點沒把他們這些同僚嚇死,以為是他想不來,想要跳湖,但他仔細瞧了瞧,顧大人似乎的在找什麼東西。
次數多了齊璟也很疑惑,顧北堂是不是腦子有病,他在不著聲色的關懷道:「愛卿,你可是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
「聖上,何出此言?」
齊璟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接把自己想問了問了出來:「為何愛卿三天兩頭往海安湖跑,每次都呆到天黑?」
「丟了個很重要的物件,想要找回來。」
齊璟這才放下了心,他還以為自己選的心腹腦子有病,「愛卿一會去藏寶閣里挑選就是,不必再費心尋找了。」
顧北堂搖了搖頭,聲音冷淡:「謝聖上,但是千金難買我樂意。」
「......」
這要不是自己喜歡顧北堂,敢這麼和自己說話,這會已經人頭落地了,不過說起了也確實是自己管閒事了,齊璟也沒在介意他的無禮。
為了不讓齊璟繼續胡亂猜測,顧北堂轉了話題,「聖上,顏寧已經關了七天了,是不是該放出來了?」
「你這是想動手了?」
「時辰到了。」
「也好,我明日就一同頒布聖旨。」話說出口,齊璟想到什麼,問道:「若是朕沒有和你做交易,而是放他離開,他能活著嗎?」
「不能,沒了職位,死在路上就更好辦了,那樣太便宜他了。」
「他左右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朕賣你一個人情看來是對的。罷了,他就交於你處置吧!朕就把太子託付給你了,有你輔佐,我也能放心不少。」
聞言,顧北堂直截了當的問:「聖上就不怕我謀反?」
「其一,你不會的,朕在你眼中看不到那些欲望。」
「其二,謀反需要兵力,你與顏玉衡不和,朝中武將幾乎都是偏向他的人,你做起來很難。」
「其三,你是言庭夜的弟子,朕信你的人品。」
「聖上,人都是會變的,你就不怕萬一嗎?」
「你若是真有那個心思,這會就會讓自己看起來兢兢業業,想盡辦法打消我的疑慮,而不是和我談這些。」
顧北堂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齊璟笑了笑,眼神明亮不少:「朕信你,也更信太子。」
手中毛筆轉動,顧北堂安靜的幫忙批閱奏摺,齊璟倒是感嘆了一句:「說起了,朕始終看不透,你到底想要什麼?」
顧北堂頭也沒抬,回答道:「臣要的不是很簡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顧北堂,你有手段,有才華,又足夠狠辣無情,你這樣的人,自是有攪動天下風雲的能力,但你卻很是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聖上說笑了,我自是讓顏玉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