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醫者白了他一眼,「堂主,不是我說,你也是的,大人剛被捅了兩刀,你一巴掌給打回解放前了。」
季子慕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懵了,華醫者看不下去了,解釋道:「大人只是昏迷過去了,你別喊,他腹部的傷口是嚇嚇你的。」
什麼叫一念生死,他都一腳邁進閻王殿了,又被這句話帶回了人間。
「那兩刀是也是嚇我的?」
華醫者搖了搖頭,「不是。」
屋內突降冰霜,氣壓低的嚇人,季子慕冷的嚇人,渾身散發著寒氣,吐出來話像是刀子,讓人莫名感到害怕,「誰幹的?」
「除了大人自己,還有誰能傷的了他?」
「我看他嘴角流出了血...」
「操勞過度,內傷,得好好養。」
懸著的心總算放進肚子裡了,如果那兩刀不是顧北堂自己捅的,那不管傷他之
人是何身份,什麼地位,一定讓他生不如死,後悔活著。
「他腹部的鮮血是怎麼回事?」
「是豬血,大人怕是故意想嚇嚇你。」
「是快嚇死了,不過他沒事就好,給我說說他腹部的傷吧!」
華醫者嘆了口氣,他有時候在想,顧大人真的不會累嗎?,「在一個月前,大人忽然找到我,讓我配一些止血藥和快速癒合傷口的藥,然後讓趙七帶著。我本來以為這是給趙七用的,沒想到是大人給自己準備的,那兩刀都沒有刺中要害,所以算是輕傷,再加上止血藥和癒合藥,恢復的也還不錯。」
說到這裡,華醫者看了看床上的顧北堂,心中更加難受,對上季子慕的目光,嘆道:「堂主,是不是聽起來挺嚇人的,但有驚無險?」
季子慕確實這樣想的,點了點頭。
「但是,堂主,大人既不是學醫的,也不是練武的,他若是有一絲手抖,就可能直接把自己給捅死,現在你還覺得有驚無險嗎?」
季子慕苦笑的一下,垂了眼眸,心中滿是酸楚,「他對自己一向這麼狠。」
兩人靜默無言,他們誰都不知道顧北堂的往事,季子慕遇見他的時候,是江南巨賈,富甲一方,而華醫者遇見他的時候,是嗜血堂的二把手,深藏不露,他們見到的永遠是風光無限的一面,那個跌落塵埃的乞討小兒,早就消失在了時間的洪流中。
顧北堂醒來之時,正好有小二上來送飯,他驚奇的看著季子慕,「你怎麼還在?」
季子慕又氣又恨,可看著他那消瘦的模樣,又沒了脾氣,悶悶道:「蹭飯!」
他看了看窗外,皺了皺眉頭,已經這個時辰了,耽誤了不少事情啊。
「華醫者是不是給我用了安神的藥物?」
「不然?」
顧北堂看著他凶神惡煞的眼神,決定不提自己坑他的事情,再說他真被那一巴掌打的挺疼的。
他正吃著米粥,猛然間聽到一句,「值得嗎?」
措不及防的一問,讓他硬是沒有反應過來,季子慕赤紅著眼睛,卻不敢發怒,啞了聲音,又問了一句,「值得嗎?」
這次他明白過來,想來是來送信的人,季子慕都看了,趙七怕是也扛不住威脅,全都說了。
「子慕,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就問你一句,值得嗎?」
顧北堂慢慢的喝了一口粥,聲音明明聽起來像是春風拂過,卻又帶著撕天裂地的力量,「值得。」
季子慕就料到是這個結果,怒氣更甚,「你欠她的早就還清了,你就不怕自己機關算計太聰明,到頭來一切儘是枉然!」
「不怕。」
「顧北堂,不,或許應該稱呼為你殿下,你看的明白嗎?你一旦走上登基那條路,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他卻是笑的輕鬆,「但可以護寧兒安穩。」
季子慕氣的快瘋了,聲音卻帶上了哭腔,「你就這麼願意去求一個不可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