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推拒,剛走進去沒幾步,腳尖踢到什麼東西,梁初楹頓住腳步,視線下移,撿起來一看,動作立刻變得極為僵硬。
是三級片原碟。
她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梁聿的視線也順著她搭在肩上的頭髮落向她手中,他連一點羞恥的情緒都沒有,神態自若:「驚訝什麼,這不是姐姐之前溜進我房間,放在我枕頭底下的嗎?」
就是因為是自己乾的,梁初楹才覺得臉熱,說話也難得結巴起來:「我……你為什麼不扔掉?」
「我以為這是你的品味。」他不緊不慢地說,接過她手裡的碟片,再抬眼,漂亮的眼睛追著她窘迫的表情不放,似乎覺得好玩,玩味地喊她,「你自己看過嗎,姐姐?」
「當然沒有。」梁初楹鄙夷。
梁聿點點頭:「我還以為是你特意挑選給我的,看來你不知道這碟里的主角是什麼關係。」
他笑了,輕張唇齒,突然放慢語速念:
「紅線是藏在血管里的,你不要不承認。」
聽見這話的瞬間,梁初楹的臉乍一下變得煞白,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梁聿注意到她的表情,眉眼之間顯得更加深不可測,笑聲從他淡紅的唇縫間溢出來,連胸腔都在震動。
他摸著方形碟片盒子的邊沿,解釋著:「這是裡面的一句台詞,我印象很深。」
梁聿意有所指地看向她,那眼睛半彎著,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他的目光如涓涓細流一樣與室內微弱的光線融為一體,粘稠凝滯,又極富攻擊力,如同細密的針線,要將自己縫進眼前人的眼珠里。
「所以當初姐姐把這個放進我房間,叫我很是……」梁聿討好似地看著她,說,「心情複雜。」
第 2 章 變質
梁聿把碟片撿起來以後隨手往書桌上扔了一下,塑料殼子撞擊木桌發出細碎的聲音,梁初楹有一秒心跳得飛快,聽見是台詞後又稍稍沉下去些許。
他撈過椅背上搭著的校服和書包,面上掛著柔軟笑意,向梁初楹道晚安,梁初楹擰眉瞪他,覺得自己才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開始耍花招,於是不予理睬,掀了被子上床,匆匆翻了個身,面朝牆睡著,閉緊了眼睛。
屋子裡的空氣不流通,一點細節性的呼吸都被無限放大,梁初楹感知到他在靠近,腳步在自己床邊停了一會兒。梁聿的體溫似乎不需要介質就能無限擴散,像某種毒藥一般麻痹人的神經。
他駐足在她床邊,不知道是以怎樣的眼神看她,興許對於她愛搭不理的態度有些惱怒,但大概率不可能……因為她從未見過梁聿生氣的樣子,這個人虛偽到似乎沒有真實的脾性。
厚底拖鞋踩踏的聲音漸行漸遠,門被合上,梁初楹睜開眼睛,盯著白色的牆面,鬆了一口氣。
關於往梁聿房間裡放奇怪碟片的這件事,要追溯到初中的時候。
梁初楹偶爾從那群滿臉痘印還靠在桌子旁邊高談闊論的青春期男生那裡,得知他們因為偷看小電影被家長教育,有的還挨了打。中國式家長對這種事大多頗為忌諱,既不希望孩子看,又希望孩子無師自通。
而那陣子梁聿莫名其妙開始學做飯,叫梁慶很是欣慰,梁初楹覺得這人完全是假殷勤,有種憋悶的矛盾心理,所以十分幼稚地,想了個損招誣衊他。
梁聿的房間從來不上鎖,她直接把收來的碟子塞進電腦主機里,梁聿回房間的時候,電腦屏幕上正是糾纏的人體,梁初楹聽著他的動靜,馬不停蹄去跟梁慶告狀,大門一推,高聲檢舉:「爸,梁聿真噁心,他在臥室看黃/片,我聽見了!」
梁慶沒收了梁聿的碟片,如她意料之中的,他說對梁聿很失望。
梁初楹就站在爸爸後面得意地笑,梁聿看著她,也扯起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溫和模樣。
她那時候只覺得陷害梁聿讓人痛快,誰叫這個家因為他的到來而四分五裂?
可現在想來,當時做這種蠢事的時候真是一點兒計劃都沒有,誰枕頭底下會長碟子出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幹的,更何況梁聿根本不傻。
他只是假裝乖巧地承受了她莫須有的惡意。
可梁初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梁聿說不準正伺機報復,哪會有人的脾氣真的這麼好?
她後面還效仿過一次,從別人那兒收來的就是那部梁聿口中「最喜歡」的片子,可是只有那部碟子最後不見了。
然後在幾年後的今天,梁初楹才終於又看見了那部,被他稱為「最喜歡」的碟片。
看來他看了,還不止一遍……
她是第一次在梁聿房間裡過夜,窗簾太薄,很透光,梁初楹翻來覆去,從床上坐起來,表情算不上明朗,她從睡衣里掏出手機,大半夜的給梁慶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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