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
白天是熱,好像暑氣未消,但到底是入秋了,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宋知賀身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穿著拖鞋,連襪子都沒穿一雙。看著心心念念的妻子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的眼睛立刻泛起了紅。
從昨天和她分開之後,他就沒睡過覺。
梁留安下手重,他昨天還是暈了過去,後來他被他爸媽帶到熟悉的醫院。
可等他醒來想去找初楹的時候,他爸卻發了狠,不准他離開,今天更是直接喊保鏢在門口看著他,不准他離開半步。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從醫院跑出來。
此時看著梁初楹。
宋知賀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她說,道歉、懇求……但看著相愛多年的妻子,話說出口時,卻換成了委屈至極的一句:「楹楹,我冷。」
梁初楹也看到了他的裝扮。
病號服、拖鞋、赤裸的腳……怎麼可能不冷?
她心裡嘆了口氣,卻也不想跟他再多糾纏。
「我給你叫車,送你回去。」話說完,才想起手機不在身邊。
正準備開門問梁聿拿手機。
但她身形才一動,宋知賀卻以為她這是要走,他立刻就急了。
一天一夜沒看到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宋知賀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他想也沒想,直接伸手從後面環抱住梁初楹,哭著跟她懇求著:「楹楹,別離開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不能因為我錯了一次,就判我死刑……」
「我會改的,我早就想改了,我跟她已經很久沒聯繫了!」
「那個孩子——」
梁初楹也不知道她跟宋知賀究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除去那個女人的存在。
她也是現在才發現,宋知賀原來根本不懂她。
她跟他離婚,從來不是因為那個孩子,有沒有那個孩子,都一樣。
她不可能容忍一個背叛她的男人,睡在她的身邊,擁抱她親吻她,再跟他一起養育孩子。
就像現在。
她又開始噁心想吐了。
「宋知賀,放開。」她忍著噁心跟宋知賀說話,邊說邊掙扎著。
梁初楹折騰了幾天,的確累了。
她讓梁臨月去洗漱,自己則先上了床。
梁初楹本來以為自己今晚一定難眠。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又或者回到了舒服的,令她安心的環境,她竟然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睡著之前。
梁初楹忍不住想。
她從前每晚都要在宋知賀的聲音陪伴下才能睡著,也習慣了和他睡前說話或是通話。
好像這一輩子都更改不了了。
可如今這幾天都沒跟他睡前通話,不也一樣睡著了?
可見這世上,沒有一個習慣是不能被真的打破的。
就算難過,也始終會過去。
都會過去的。
梁初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然後就這樣睡了過去。
等梁臨月輕手輕腳出來的時候,她早就睡著了。
少年側了身子扭頭看過來,梁初楹這才看見他手裡摸著一隻橘貓,那隻貓的毛髮很旺盛,在陽光下看起來像是膨起來的一朵橙色棉花糖,此時橘貓正敞著肚皮沖他撒嬌,但他只是淡然垂著眸子,偶爾楹淺地眨幾下眼睛。
「我不用考。」那人言簡意賅。
梁初楹懶得去深思其中原因,她看了眼表,還有五分鐘才拒絕進場。
「那個——」她急急忙忙拉好自己書包拉鏈,捲起旁邊她吃完的一堆零食袋子,說話有些扭捏,「你不考的話,要不把你的算盤借我用一下?」
像是怕他不信任,梁初楹伸出三根指頭對天發誓:「我不是騙子,而且也沒人騙算盤的吧。我保證考完就還你。」
她正坑坑巴巴地搗鼓著一套說辭,對面少年卻很爽快地把算盤掏了出來,他漆黑的瞳孔定格在她臉上,然後啟唇說:
「一小時一百,抵押金一百,合計兩百。」
梁初楹伸出去的手接算盤的手一瞬間僵住,連帶著臉上討好的笑容也一瞬間凝滯了。
他把算盤輕輕放在她手裡,然後伸了手:「只收現金,人民幣。」
火辣的日光卷著熱浪朝地面撲騰過來,梁初楹鼻尖冒汗,頭頂樹葉打下片片光影,投在面前少年冷感又漂亮的臉上,而她只是咬牙切齒地回答:
「……成交。」
「我要跟秦安宇訂婚了。」
身後的人像完全失去了生命,從劇烈的掙扎中,一瞬間靜了。
呼吸都停止了,手錶記錄的心跳低到一個不可能的數值。
她打開門往外走,梁聿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凳子在地板上不斷彈動,他撕扯喉嚨叫喊她的姓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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