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收緊帶起繩環細微的顫抖,胸口浮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最終,還是鬆了手。
窗外的陸棠沒有察覺。她只是在沉默了一瞬後,輕輕抬頭,看著夜幕中掛著寒意的殘月,忽然又問到:「顧長淵。」
顧長淵微微偏頭:「嗯?」
「你說……」 她聲音很輕,像是藏在風裡的一抹自語, 「如果我贏得足夠多,會不會就沒有人再需要死了?」
顧長淵怔了怔。半晌,低低地嘆了口氣,聲音像是夜風拂過殘雪:「……不會。」
廊下的陸棠緩緩閉上眼,許久,才輕聲道:「……謝謝。」
夜色深沉,月光如霜,灑落在兩人之間。
屋內的病人倚在床頭,目光清明如水,屋外的少女靠著窗欞,神色沉靜如山。
第17章 不速之客 虐顧長淵,虐身虐心,很虐,……
自那一戰之後,陸棠逐漸走入山寨的權力核心。她的地位一日勝過一日,忙碌也成為日常的底色。她要處理文書,調度防務,安撫百姓,平衡三位長老之間的微妙關係,有時一日之內需奔走數處,幾乎無暇停歇。
寨中對她的態度也在悄然變化。最初的疑慮與觀望逐漸淡去,人們開始習慣她的存在,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將她的吩咐當作理所當然的命令。一些曾只聽陸崢一人號令的老人,如今也會在議事時下意識地望向她,等待她最後定奪。
陸棠仍然時不時會邀請顧長淵列席議事,或是單獨徵詢他的意見。只是對於山寨中的大多數人而言,他終究是個外人——一介寄居於此的異己,還是個癱病在身的殘疾人。他們承認他的智謀,也不否認他在那一戰中的關鍵作用,甚至出於尊重稱他一聲「顧先生」,只是這份尊重,並不意味著真正的接納。他們敬他,卻不認他是自己人。
顧長淵對此倒並無異議。他從未想過在此地爭權,更不在意他人如何看他。他的日子依舊一貫地克制、自律,將更多時間投諸復健之中——練站,練走,練右手的控制,左手的字,甚至還開始研讀醫書。若陸棠得空,他們依舊會一同晨練;若她被事務纏身,他便一個人在屋裡扶著扶手獨自練習。一次次地站起,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重新攀住扶手。
他知道,若不想一生困於輪椅,他只能不斷地嘗試。無人可替,無路可退。
不過隨著陸棠逐步踏入權力核心,越來越多的目光也跟著匯聚而來。大家對她的關注自然不止限於戰功與聲望,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她對顧長淵的親近。這其中,便包括魏徵——不久之前提親被拒的二長老的兒子。
這一夜,山風微緊,夜色沉沉,山寨已近宵禁時分。
秦叔還未回來,顧長淵獨自待在屋中。他剛推著輪椅靠近書案,準備整理一份軍械分配筆錄,便聽到門外忽傳來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緊接著,木門猛地被人撞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踉蹌著闖了進來,滿身酒氣,眼神猩紅,步伐虛浮卻咄咄逼人。他扶著門框穩住身形,目光在屋內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顧長淵身上。
「你就是顧長淵?」 來人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語氣里透著醉意與不屑:「……也不過如此。」
顧長淵抬眼,神色平靜:「你是?」
魏徵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盞,像是對它倒不出半滴酒感到煩躁。他隨手將酒盞扔到一旁,帶著醉意一步步逼近,冷笑道:「呵,陸棠養著的小白臉,居然還不認得我?」
顧長淵神色未動,目光微斂,淡淡回道:「陸少寨主名聲清白,公子慎言。」
「慎言?」 魏徵嗤地一聲笑,眼裡怒火驟然翻湧,「她照顧你,護著你,替你出頭,你以為那是因為你有本事?她心軟、她念舊罷了,你不過是占了個好名頭。」 他一步跨前,目光陰冷地落在顧長淵臉上:「你這種半死不活的廢人,也敢賴在她身邊?你配嗎?」說著,他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顧長淵的右肩,將他牢牢壓在椅背上。那隻右臂毫無反應地垂著,被他像抓破布一樣拖起晃了晃,「看看你這胳膊,廢的還挺徹底嘛。」
顧長淵眼底寒意陡然凝結,左手猛地揮出一拳!
「砰!」
魏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踉蹌後退,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嘴角滲血。他一時間愣住了,眼神隨即陰毒起來,像是被打醒的野獸,低吼一聲:「你敢打我?!」 怒火徹底燒透了理智,他撲上來一把扯住顧長淵的衣領,將他從輪椅上生生拽起,重重摔在地板上: 「我他娘今天弄死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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