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的心疼也太過少了。
少得讓蘇蓉覺著,一年,兩年,這寥寥的心疼、相敬如賓的好,並不足以在以後的漫長歲月里,成為自己孩子的底氣。
「回吧。」為她系好披風的帝王如此說道。
***
戚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里的,她的腳步跟著心一同懸浮著,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雲端之上,只能勉強維持著面上的淡然。
一到房門口,她就止住了秋容想要跟過來的步伐。
「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會兒,不用伺候了,誰也不要進來。」
秋容微微一怔,但也點頭應是,只是又想了起來:「夫人今日的藥還沒喝呢!要不喝過藥再睡吧。」
回應她的,卻只有一扇迅速關閉的門。
隔絕了一切的視線後,戚鈺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腿早就在發軟了,一下子靠在了門上才沒有摔倒。
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裡的心臟正劇烈地跳動著。
那個男人,那天晚上的
那個男人,竟然是當今皇上?他怎麼會去塗洲?
戚鈺的腦子一片混亂,但也許是熟悉的環境讓戚鈺終於有了安全感,她強自讓心也一點點安定下來,開始了冷靜的思考。
七年前,她想了起來,七年前的話,他還尚是太子的身份。
***
戚鈺當初並沒有在哥哥離世後立刻回到齊家。在決定回去之前,戚鈺就同時做了另一個決定。
她需要一個孩子,但那個孩子,決不能是齊文錦的,不能流淌著他齊家的血。
那是她漫長規劃的第一步棋。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戚鈺是滿心的諷刺,若是曾經的自己,大概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有什麼不可以呢?
在從前的她看來,夫君有妾室也沒什麼不對的;他尋花問柳,自己就只能暗自咽下苦楚;他寵愛她人,自己就應該大方得體、不爭不搶。
善妒一詞,從來都是對一個女人最嚴厲的指責。
但憑什麼呢?
那是在長久的不公與恨意中,戚鈺第一次生出的叛逆之心,憑什麼自己不可以呢?
李瓚不是戚鈺挑的,他是自己撞上來的。
與一個陌生男人共度春宵,不管戚鈺下了怎樣的決心,也確實難以付出行動。
最後是她無意中結識的一位姐姐搭的線,那姐姐是風塵女子,為她謀了一個合適人選。
是塗洲城內大戶人家子弟,姐姐說他並不耽於女色,人算是乾淨,長得一表人才,品行也端正,是被朋友介紹,來這裡長見識的。
戚鈺其實心裡在發笑的,品行端正,卻來這風塵之地長見識。
她想起了齊文錦,縱使風流成性,可在眾人眼裡,依舊是與月爭輝的公子。這種事情於他們而言,全然是無傷大雅罷了。
可戚鈺最終還是應下了,這世道就是如此,姐姐為她選的,確實是這群爛人里,還不至於太爛的,戚鈺沒得挑。
後來那位趙公子還是王公子來著?戚鈺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因為她壓根還沒見到人,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隻手給拉進了屋子裡。
變故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被死死按在門上動彈不了分毫時,戚鈺先前的所有糾結頃刻間都被丟去了腦後。
「救……」
驚呼的聲音還未完全出來,就被人用手狠狠捂住了嘴。
「閉嘴!」
那是一道低沉的男聲,帶著幾分因為隱忍而不自然的暗啞,狠戾的語氣中是濃濃的威脅。
戚鈺一瞬間不敢動彈了。
讓她害怕的不僅僅是此刻橫在她脖頸處冰涼的匕首,更有身後人傳來的殺意。
戚鈺絲毫不懷疑,自己說錯任何一句話,都能讓他真的在這裡殺死自己。
淚水先恐懼一步蓄滿了戚鈺睜大的眼睛裡,她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甚至連牙齒都在輕顫著。她其實早在齊府的時候就已經從鬼門圈裡過了一遍了,可在死亡面前,恐懼仍是最直接的反應。
身後的男人就像沒有發現她的恐懼,或者是並不在意。
他往戚鈺的身上靠近了兩分。
明明身體還沒有緊貼到一起,戚鈺卻仿佛已經能感受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熱浪。
死死地將她包裹其中。
「是這裡面的人嗎?」男人在她耳側低聲問。
戚鈺想搖頭,可脖子上冰冷的匕首讓她絲毫不敢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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