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齊文錦是故意去晚了,桌上自然已經是撤下了。他與女人面面相覷。
「已經用過膳了?」
「嗯。」這次她知道問了,「大人用過了嗎?」
「沒有。」
「那……讓人給您熱熱?」
「我不吃剩飯。」齊文錦皺眉,他可沒有戚家人的勤儉節約,但他有些好奇,「我若是不來,剩了飯怎麼辦?」
戚鈺回得理所當然:「那就剩著,我們家沒什麼規矩是死的。」
他並沒有讓這個人形成什麼習慣,或是有什麼改變。他想像中的長久不來,戚鈺會不會不習慣的事情也並沒有發生。就好像,無論有沒有他,女人的日子都是這樣照常地過。
齊文錦覺出了幾分挫敗,好像他能改變的,只有女人在床上的時候。
***
這是一場征服的遊戲。
他花了更多的心思。
從稱呼、到衣食住行的點點滴滴習慣。
是有效果的,他慢慢從戚鈺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諸多色彩,諸如嫉妒、埋怨之類的,只是彼時齊文錦覺得他是在改變戚鈺,他要到很久以後才能發現,習慣這東西,原本就是相互的。
歡好之時,發現戚鈺閉著眼,他會伸手撫摸著她的眼睛,笑問:「怎麼不看我,是我太醜了嗎?」
聞言,女人的眼睛微微睜開了,雖然是半闔著,可齊文錦卻覺著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是帶著欲望的醜態。可他終於在這雙眼眸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不是麼?
「好看。」戚鈺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
見齊文錦愣了愣,她甚至語氣十分認真地補充了句:「你長得……特別好看。」
說完,略顯彆扭地轉開了視線。
那一刻的齊文錦,該是什麼心情呢?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心臟,酥酥麻麻的。像是愉悅,卻又帶著茫然。
彼時的自己確實不能完全理解,就像他看不到自己的眼裡,那一刻也全部都是眼前人的身影。
但只有以後的齊文錦,在回味這句話時,才能知道那是……兩相情悅的歡喜。
他們短暫擁有過的兩情相悅。
***
他們也確實是有過甜蜜的時候的。
齊文錦無數次地翻閱過記憶來確定這一點,他說不清這樣的認知帶給他的是懊悔還是竊喜,但至少,這能讓後來的他每次被戚鈺的冷漠逼得要發瘋時,獲得片刻的安寧與慰藉。
他時常會想,若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能夠順利出生的話,或許他們二人,會有不同的走向。
「錦哥哥是愛上了姐姐嗎?」
陸白薇這樣問他的時候,齊文錦下意識地反駁了:「她是我的妻子。」
因為是妻子,所以需要尊重需要子嗣,卻無關愛情。
可他又覺得不對,他發覺了自己在撒謊。
齊文錦從不是逃避感情的人,愛便是愛了,不愛便不愛,他向來分得清楚的。
他唯一討厭的,是失控。
一個人若是不能主宰自己的感情,就是把自己的一切,交到了別人手中。
齊文錦不能容許那種事情的發生。
他的逃避,戚鈺應該是察覺到了,她是那麼敏銳的人,所以才會在齊文錦又納妾進府的時候什麼都沒說。
陸白薇在一邊狀似安慰地開口:「姐姐您月份大了,不能伺候大人,他身邊總得有個人。」
「那就這樣吧。」女人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齊文錦知道,不一樣了,那緊緊握住的拳,是他染上的顏色,占有、嫉妒、憤怒。有那麼一刻,齊文錦是想說,他不納妾了,他只想要戚鈺一個人。
但這樣的想法,讓他覺著可怕。
他對女人付出過許多東西,數不盡的錢與愛,唯獨沒有忠誠。
齊文錦需要時間來思考,可老天爺卻沒有給他這個時間,那個被他納進來後不知丟到哪裡都沒有看上一眼的小妾,讓戚鈺失去了孩子。
在看到滿身是血的戚鈺時,齊文錦的呼吸幾乎也跟著停滯下來。
他都幹了些什麼?
「阿鈺。」他把戚鈺抱在懷裡,手與聲音都是顫抖的。
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懷裡的人,齊文錦以這樣慘痛的代價認清了自己,他或許想不明白真正的情愛,但他根本承受不住失去。
「孩子……」女人拽著他的衣袖,是那樣的哀求,「齊文錦,救救我們的孩子。」
他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齊文錦的心都碎了。
他比誰都清楚,戚鈺有多喜歡和期待這個孩子,他見過這個人為了給孩子起名遍尋古冊,見過她親自縫製孩子的衣裳時眉眼裡的溫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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