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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緩了語氣:「何況,那個人是你。」

仿佛靈魂中有一記重錘敲下,半秒過後,一股難以抑制的情緒順著胸腔蔓延到神經末梢。

白榆說不出話,連指尖都在發顫,半晌才勉強壓下洶湧而來的灼熱,艱澀道:「陸隊,你還真是自信。」

「嗯」,陸征溫柔地看向白榆,眼裡閃過一絲戲謔:「的確有人說過,我有時候自信過頭。」

「不過這一句話,我也原封不動奉還給你。」

他撕開粘在手背上的醫用膠布,拔掉留置針,用暖熱的掌心覆上白榆的頭髮。

一下,兩下,輕輕地揉了揉。

白榆像觸電一般怔住,霎時間睜大了眼睛。

他曾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對陸征做過同樣的動作。那時他以為陸征已經睡沉了,原來這人根本是清醒的,陸征全都知道。

兩人對視之間,陸征緩緩收回了手。

門外陸續響起各種聲音,早間查房的,來探視的,過道里腳步聲紛雜。

白榆卻只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在清晨的病房內迴響。

砰隆。砰隆。

一聲一聲,無比清晰。

他轉身而逃,卻在起身的瞬間被陸征一把捉住。

「好了,不逗你了。」陸征握緊他冰冷的手,視線落在白榆血跡斑斑的右肩上:「給我看看。」

他坐在床沿,微微俯身撥開白榆的領口。幾張皺皺巴巴氳著血水的紙巾墊在衣服與肩膀中間,早已糊成一團,與血肉粘連在一起。

陸征的聲線沉了沉:「你就是這麼處理傷口的?」

白榆神情有些不自然,侷促道::「其實不處理也可以。」

「……」

「雖然現在醫療資源緊張,但還不至於要節約到這個地步。」陸征忍不住責備:「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對自己上點心?」

「你總說自己是實驗體。實驗體不是人嗎?實驗體不會痛嗎?你要是真得這麼能忍,這麼無所謂,當時在研究所為什麼要逃出來。」

「嗯?!」他語氣漸重。

白榆趕緊拉好衣領,錯事般小聲道:「我等會就去看。」

「還有…」,陸征忽然湊近與他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貼面而來:「走廊里很冷,以後別在外面坐著了。」

白榆的耳根都快燒了起來,抽回手就要逃離病房。

剛開門,就遇上前來探望的顧家兄弟。

Alpha對同類的味道極為敏銳,顧嘉南幾乎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就嗅到了白榆身上殘留的,一縷屬於陸征的,淡淡的安撫信息素味道,讓他霎時間剎住腳步。

一向高冷的Omega神色中有難以掩飾的慌亂,差點與他迎面撞上。

「怎麼了,哥?」顧嘉言昨天誘敵太深,被一大群蟲族追著在冰冷刺骨的溪水裡躲了足有半個多鐘頭,此刻正頭疼鼻塞,渾然沒有注意到這幕反常。

「呃…」,顧嘉南退後一步,壓低聲音:「我在想,我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

「為什麼?」遲鈍的弟弟不明就裡。

「——呼」,哥哥拉著他180度調轉方向:「不用去看陸隊了,他好得很。走,我們看看周舟去。」

陸征當真是個工作狂,在醫院躺了不到24個小時就渾身難受,本來是執意要走的。最後還是在一堆醫生的極力勸阻下才答應再留下來觀察兩天。

不過當天下午,他就把會議開進了病房。

狹小的一方空間內,里里外外擠滿了人。不知怎麼,喬揚總覺得今天的陸征格外亢奮,一貫冷靜自持的上位者平日裡說話總是不疾不徐的,帶著令人膽寒的鎮定與威壓,但眼下的陸征似乎有些異樣。

喬副官自打知道陸征出事,擔驚受怕地焦慮了一天一夜,根本沒有休息好,此刻眼圈黑沉沉的,大腦已經接近停擺。

夜幕降臨,他看著仍在滔滔不絕沒有絲毫停下之意的陸征,手裡的字跡已經開始歪歪斜斜要飛向天際。

「嘖…」,陸征半靠在床頭,神情有些焦躁,又帶著少有的迷茫:「全面排查、鞏固城防、招募新兵、安撫傷亡……,什麼?魏嵐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他們城防所是到點下班嗎!」

「陸隊…」,不堪折磨的喬副弱弱開口:「您受傷初愈,要多注意休息。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兒?有事我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陸征抬頭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重重一敲手中鋼筆:「這才8點,我們繼續。」

「剛才說到哪了?哦對,轉告魏嵐,明天上午9點開碰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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