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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拉開急救包,取出剪刀和鑷子。

「江禹, 把手電筒舉起來,對準了。」他一邊說, 一邊琢磨下手的地方。

荊棘的尾尖帶著倒鉤,幾乎把沈長翊右半側後背、胳膊和小腿紮成刺蝟, 每牽動一下都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抽氣。

「陸哥……」,沈長翊冷汗直冒,生怕這人有意讓他多扎幾下, 剛思忖著喊了聲「哥」, 就被陸征無情打斷。

「閉嘴,忍著點。」陸徵用手指擠進一處荊棘條的縫隙中,小心地撐大間隙, 剪刀夾住荊棘, 用力咔嚓一剪。

乾脆利落。

沈長翊頓時感覺鬆快了些。

不得不說, 陸征的觀察分析能力的確很強, 他只剪了三刀, 就把亂成一團捆在沈長翊身上的荊棘條全部剝離。

四肢都恢復自由的人長舒一口氣,沈長翊正要開口道謝,就見陸征把急救包往江禹手頭一塞,頭也不回道:「消毒上藥總會吧,不行讓沈醫生指導你。」

過了二十分鐘,江禹不負眾望的把沈長翊胳膊腿兒都包成了粽子,攙扶著人一瘸一拐走過來。

「一起把車撬起來。」陸征趁這會兒功夫,找了些可以當做撬棍的東西。

越野車著實不輕,但在他們合力之下還是「哐當」一聲歸了原位。

「儀錶盤正常、發動機也沒有異響。我去檢查底盤和懸掛系統,你們分頭看看輪胎和輪轂有沒有變形,特別是油箱泄露沒。」陸征低速試駕了一下,停車示意大家全面檢查一遍。

白榆用力踩了踩輪胎,「這邊右後輪胎癟了,其他應該沒問題。」

陸征鬆了口氣,「好,把備胎換上我們就抓緊離開吧。棕熊屍體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其他食肉動物,得離遠點。」

這一夜完全沒有昨晚的從容不迫,等幾人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歇下時,已是凌晨三點。

破了兩扇窗的越野車裡冷風直灌,蛛網般還沒全然掉落的玻璃渣子脆弱地粘在窗戶邊緣,仿佛一陣強風就能拍碎了吹進來。

他們人困馬乏,一個個帶著滿身泥漿昏昏欲睡。

「還剩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值夜,你們趕緊睡會兒。」白榆把臉頰往窗戶邊偏了偏,藉由冷風保持頭腦清醒。

「我來吧」,陸征和江禹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只有不到三個小時,別跟我爭。」白榆平靜道:「現在只有我毫髮無傷,我們現在身處森林而且不知道要待多久,再小的傷口沾上病毒、細菌、微生物都可能引發感染,必須保證充足休息。」

沈長翊閉著眼睛斜靠在座位上,「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好了」,白榆敲敲窗沿,含笑瞥了陸征一眼,「要是還有誰不想睡覺,可以去外邊練習負重越野,反正這車裡也有點擠。」

「……」,陸征雙手抱臂,就著這個筆挺的坐姿,闔上眼睛。

狹小的空間內,沉穩的呼吸聲很快此起彼伏。

潮濕清冷的夜風一遍遍沖刷著白榆殘存的困意,讓他越發清醒。他掃視一圈四周,視線最終落在陸征的側臉上。

陸征頭微微仰起,卻薄唇緊閉,仿佛在睡夢中也保持著警覺。

在白榆記憶中,高嶺之花這副滿身泥濘的樣子實不多見,即使是現在,不得不一身污泥躲在車子裡睡覺,這個人也是筆挺的、從容的、優雅的。

長期養成的氣質與習慣,讓陸征從筋骨里鍛造出一股挺拔向上的堅韌力量。白榆有些看晃了神。

「他很不錯。」

一聲極低、極輕的,尋常人難以察覺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

白榆冷冷回頭,只見沈長翊眼帘微卷,對他淡然一笑。

似乎察覺到有動靜,陸征的眉宇有剎那間微蹙,兩人立刻不作聲了。沈長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沉沉睡去。

……

「天亮了」,嚴苛無比的生物鐘讓陸征在六點鐘準時醒來。

森林沉浸在一片朦朧的薄霧中,晨光微熹,雨後空氣里瀰漫著令人舒適的草木氣息和泥土芬芳。

陸征深吸一口氣,下車動了動僵硬的四肢。

江禹是被早餐香味給饞醒的,他嗅嗅鼻子,簡單洗了一把臉,湊上去捧起罐頭就咕咚咕咚喝起來。

「沈醫生,沈醫生……」他抹抹嘴,這才發現沈長翊沒有下車,扭頭喊道:「過來吃早飯啊!」

沈長翊依然維持著半躺的姿勢,從車窗外朝他擺擺手,聲音微啞:「我不餓,幫我拿瓶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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