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康馨其實除了蒼白的頭髮和臉上的皺紋外保養得很好，看著可能也就五十出頭。
「來，嘗嘗看。」
康馨把碗向盛洋面前推了推。
盛洋很侷促地朝她點了點頭：「謝謝奶奶。」
盛洋這段時間本來就沒什麼食慾，可是很奇怪，在他看到這碗熱騰騰的湯麵時，突然有了幾分的饞。
但是兩個人都盯著他，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動筷。
還是裴川先反應過來主動轉移了視線，他咳了咳，說：「奶奶，我幫你打掃吧。」
康馨這時也反應過來裴川是在幫盛洋解圍了，沒辦法，盛洋看起來又乖又討喜，她第一眼就很喜歡這個孩子。
於是她笑著說：「不用了，就整理下桌面，你也趕緊吃，在外頭十年也瘦了。」
她這麼說讓裴川也無可奈何，只能坐下來跟自己手中的面對視。
其實，他並不太餓。
晚上為了不讓小間諜覺得他做得菜不好吃掉眼淚，裴川消耗了一大半。
如今本來就不太餓，奈何康馨得用料格外紮實，光是肉和面就是別家的2倍多了。
盛洋安安靜靜吃著麵條，臉微微鼓起，咀嚼的速度很慢，他的吃相很好，氣質也很溫吞，讓人一看就有點挪不開視線。
他吃著吃著，發覺裴川好像沒怎麼動筷子，眼睛轉了轉，也明白了緣由。
他努力忍住嘴角要揚起來的笑容，悄聲對裴川說：「哥哥，我有點餓，給我夾點吧。」
如果他要是說你吃不下給我夾點吧，裴川肯定要逞強。
但換了個說法，裴川就猶豫了一下。
他問：「真的？」
這段時間盛洋的飯量他可看在眼裡，貓似的，也不知道怎麼長到180的。
盛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沒說謊，今天這碗面好像把他的胃口打開了。
裴川悄悄看著康馨一眼，看到對方正在洗抹布就往盛洋碗裡夾了些面。
兩人配合十分默契，康馨完全沒有發現。
盛洋做完這些舉動之後突然有點想笑，就整個人偏過了頭，肩膀還在不斷抖動。
裴川也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有些傻，在他決定說些什麼為自己找補時又看到了盛洋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這傢伙最近臉色總是很不好，今天可能是終於攝取了些能量的緣故，臉頰紅撲撲的，嘴唇也泛著光澤。
裴川頓了頓，終究什麼也沒說。
吃完飯後兩人又陪著康馨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到家已經將近12點了。
至於整理桌面這件事，盛洋沒有被裴川邀請。
他只能坐在沙發上輕輕揉著肚子，邊看著裴川一臉淡然地整理著桌子上的殘局。
房間裡很安靜，但盛洋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麼描述，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現在發生任何糟糕的事他都不會在意，恨不得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幕。
等裴川整理好一切後，盛洋已經微微闔住了眼。
晚飯吃的有點多，暈碳了。
裴川看了一會兒，決定大發慈悲，勉強順從這個小間諜的心思。
於是他走向了盛洋，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盛洋嚇了一小跳，在他看到對象是裴川時頓時鬆了一口氣，很依賴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口。
裴川穩穩抱著他，盛洋困到不行，還是小聲地說：「哥哥，生日快樂。」
少年的聲音很乖，裴川心裡跟被小貓撓了一樣。
他穩穩走上台階：「你已經說過了。」
盛洋搖了搖頭：「不夠。」
他們之間錯過了那麼多年，一句怎麼夠？
盛洋又緩緩地說：「我...還欠你一個生日禮物。」
「你現在開口，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都給你。」
裴川的腳步一頓，他面不改色地說：「是嗎？」
盛洋點了點頭。
裴川發現自己腦海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那你跟賀經年斷了。
可他又想到，盛洋眼皮子淺，又對賀經年很依賴。
要是這麼直接地說，他估計又要紅眼睛了，看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