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裴川心裡有種期望落空的感覺。
他又打開了另一個房間,才發現盛洋正在把自己的衣服掛在衣櫃裡,他扶著後腰顯然不是很輕鬆。
盛洋正吃力把衣服掛好時,一隻骨節分明,腕上還帶著價值不菲名表的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怎麼不叫我?」
裴川問。
「這些我自己也能做好的。」
盛洋說,「我沒有很嬌氣的。」
他只是懷了寶寶,但基本的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但裴川並不這麼認為。
只要有他在,盛洋的這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要做到。
或許是得知盛洋的童年並不美好,所以補償心理在作祟,裴川認為盛洋這種只是個什麼都不干,就在家裡專研自己喜歡的事就好,其他的他會幫忙解決。
盛洋閒坐著沒事,他就開始輕輕嗅了嗅被子,想聞聞有沒有什麼霉味。
霉味沒聞到,但是聞到了很濃的檀香的味道。
明明這段時間裴川都在醫院陪他沒有時間回家的呀。
但怎麼樣才能讓味道殘存這麼久呢?
盛洋有點奇怪地想。
兩人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把房間整理好,盛洋用紙巾替裴川擦了擦額頭的汗。
裴川問他:「下午要不要出去逛逛?」
盛洋愣了一下,隨即很開心地點了點頭:「嗯!」
他其實並非真的喜歡宅在家裡,只是之前是囊中羞澀,現在他有了一點點儲蓄還是可以出去逛逛的。
而且裴川這段時間照顧他很辛苦,他也想用點什麼方式報答他。
答應完之後盛洋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
裴川看他,問:「怎麼了?」
盛洋這時才不好意思地說:「我突然想起來要交房租了。」
裴川佯裝剛剛聽說的樣子:「房租?」
盛洋點了點頭:「因為那個時候突然發現懷寶寶了,我不敢讓別人看出來,所以就自己出去租房子了。」
他說著還笑著說:「不過我運氣很好,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房東,房租也不貴還是兩室一廳。」
裴川嗯了一聲,又問:「為什麼是兩室一廳,還有其他人跟你一起合租嗎?」
盛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還傻傻搖了搖頭:「沒有,我一個人住,只是偶爾會有朋友來。」
裴川微微挑眉,語氣平淡:「朋友?」
「就是小書,還有我家教的小孩,他有時候會來問我問題。」
小孩?
也就比盛洋小一歲罷了。
裴川回想起他看向盛洋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心思不純。
「悟性怎麼樣?」
裴川問。
盛洋還以為他真的是在跟自己交談心得,他嘆了一口氣:「人很聰明,但他總是心不在焉的,不愛聽課。」
甚至有時候盛洋會很挫敗,明明是很簡單的文言文句式他都不會,這讓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的盛洋感到有點挫敗。
裴川在心裡冷冷一笑,哪裡是不愛聽課,恐怕是把心思都用在怎麼跟盛洋搭話上了吧。
縱使心裡是這麼想的,但裴川還是語氣很溫和地說:「那也可以換一個學生教。」
盛洋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還是不了,他只是學習不認真但人其實很好的。」
「而且我早就辭職了,也沒辦法再教他了。」
他語氣還有點遺憾,畢竟洛破歲的成績的確不錯,理科都能幾乎滿分,但唯獨語文和英語不開竅。
盛洋覺得他努努力也能考到金陵大學。
「沒關係。」
裴川虛情假意地安慰,「我有個堂弟也剛好高三,如果你嫌悶了可以教教他。」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但盛洋卻當真了,他問:「真的嗎?」
裴川:「......」
他瞥了盛洋一眼,面不改色地撒謊:「嗯,只是他高三忙,平時沒什麼時間。」
在盛洋要開口的時候裴川又問:「要出去買點東西嗎?」
盛洋被迫把那句話咽了回去:「可以。」
裴川微微勾唇:「那就走。」
盛洋出門前還被裴川仔細打理了一番。
明明才不到十一月份,裴川卻好像打算讓盛洋提前入冬了。
不過盛洋體寒嚴重,多穿點反而對他好,於是他就穿著寬大的牛仔外套,裡面套著白色的棉麻短袖,頭上帶著黑色的小狗帽子被裴川牽著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