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里,所有人保持緘默,有幾個人微微低著頭,用手抵著唇角。
裴川看著手裡一大堆處理不完的動作和排得滿滿當當的行程,聲音很溫柔:「等下就吃。」
聽到裴川的話,盛洋才放下心來。
「哥哥,你跟張嬸和張叔說不用給我做飯了,我今天中午要請朋友吃飯。」
裴川停頓了幾秒,警惕了起來:「哪個朋友?」
他已經對盛洋的朋友有些畏懼了,雖然盛洋性子溫和乖巧,但交的朋友都很犀利。
代表人江書就跟他完全是對立面,甚至還會挑撥離間。
盛洋說:「今天在圖書館剛剛認識的啦,我中午去圖書館旁邊的江西小炒吃飯,到時候可以給你拍照片。」
裴川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別吃太油,容易肚子不舒服。」
盛洋笑著說:「我知道啦。」
等他掛斷電話發現溫知秋正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
盛洋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趕緊用手掌搓了搓臉,呆呆地問:「怎麼了嗎?」
溫知秋移開了視線:「沒什麼。」
他明知故問:「在跟你哥哥打電話嗎?」
說到這個盛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啦。」
他眼睛看向別處,很羞澀地承認:「他是我...愛人。」
最後兩個字盛洋說得輕飄飄的,輕到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講述他跟裴川的關係。
溫知秋淡笑著說:「原來如此。」
看著他沒有其他的反應後,盛洋才悄悄鬆了口氣。
兩人到了飯店後,盛洋選了靠窗的位置,他扶著腰緩緩坐了下來。
現在快到孕晚期了,盛洋有時候坐下都很艱難,溫知秋看著他,突然問:「孩子幾個月了?」
盛洋思索了片刻:「...大概快6個月了吧。」
溫知秋打量著他的臉和手臂,直言道:「你不像是Omega。」
盛洋神色一僵,他點了點頭:「我是Alpha。」
他說完還有些忐忑,害怕溫知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誰知道溫知秋一點都不驚訝,甚至神色如常地給他倒了杯茶:「那懷孕會更辛苦點。」
盛洋很快就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你了解這些嗎?」
溫知秋語氣平淡:「專業相關,略有涉獵。」
盛洋的眼睛頓時亮了,超級無敵崇拜地看著他:「那你很厲害了,我在網上搜過,能做這項手術的人少得可憐。」
Alpha如何懷孕生子的文獻甚至搜都搜不到,眼前這個人曾經了解過那肯定是某個領域的大佬。
何止是少,國內唯一一個能做的人就在你面前。
溫知秋抿了一口茶。
盛洋眼睛轉了轉,他很好奇地問:「那你的職業是醫生嗎?」
說醫生都抬舉他了,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殺人犯。
溫知秋低低嗯了一聲:「算是吧。」
「那你們是怎麼了解並且學習到Alpha如何生孩子的呢?」
這個問題盛洋好奇了很久,既然Alpha懷孕是少數的案例,那他們又是怎麼掌握這項技術並且學習的呢?
如何了解?
溫知秋回想起那個充滿血腥氣的地下室,關著幾個懷著孕的Alpha,而那時的他專門就是用那些Alpha來做實驗的。
哪怕失敗了也能好好養著,等待下一次受孕的機會。
等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還能把他的腺體挖出來,研究如何更換腺體的手術,如果因為排異反應死了,那就扔進爐子裡燒成灰或者拋在亂葬崗里。
這個手術是能看到Alpha的臉的,他們臉上帶著憤怒,有的甚至還怒罵他:「你這條不得好死的走狗。」
但很快,他們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或者疼暈過去了。
溫知秋從回憶里抽離開來,對上了盛洋那張白淨單純的臉,他笑了笑:「這個保密。」
盛洋本來以為自己會詞窮,但他莫名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氣場很舒服,兩個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盛洋笑起來眼睛都是亮的,而且氣質完全不像其他Alpha那樣強勢到令人討厭,甚至可以說是溫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都把控得很好。
溫知秋慢慢懂得裴川為什麼會陷進去了,因為盛洋實在是太乾淨、太一塵不染,讓他們這種常年在懸崖邊走的人忍不住親近。
溫知秋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但他還是問:「最近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