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劣不堪。
十年過去,徐映灼已經從叛逆的小男孩變成京都有名的二世祖,而黎願卻是黎家終歸所望的繼承人。這樣不般配的倆人,也不知道長輩是怎麼想到把他們湊到一起。
直到黎願對華盛出手,很多人才隱隱嗅到徐父的意圖。
倉促兩聲敲門聲,還沒得到「請進」二字,大門就被推開。
黎願走在前頭,鋒芒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像是在清點人數,最後理所當然的落座在了為首最中間的位置。
明明還沒有正式上任,處事卻如此狂妄。
而後面,徐映灼安安靜靜地垂著腦袋,眼皮聳拉著看不清神色,竟無半句怨言,真是稀奇。
他緊挨在黎願的右方坐下,老老實實。
黎願:「耽誤了一個小時,那我就不廢話了。今天叫大家來是因為董事長換任一事,本人從這個月開始接替董事一職,有人持反對意見嗎?」
鴉雀無聲。
沒有演講稿,沒有入職前的畫餅,與其說是競任董事,黎願輕飄飄的幾句話更像是在通知眾人。
仿佛董事長已經成為了她的囊中之物。
朱總長得跟彌勒佛似的,可眼睛裡閃著精明的光:「呵呵,黎總說笑了,您是老徐董的親兒媳,誰敢反對呢?」
聰明的人都聽出了他在諷刺黎願是個關係戶。
黎願不是臉皮薄的人,對她而言,取得成果就行,至於是如何獲得的,過程並不重要:
「您當然可以持反對意見,不過我看了看這個季度的財報,朱總這兩年承包的項目幾乎巨幅虧損。所以我不認為您的眼光是明確理智的。」
不留情面,一針見血的。
華盛以建築行業為主,這兩年是建築業的寒冬,不止朱總,很多項目和設計公司營收和利潤雙雙承壓虧損,為數不多還在盈利的也都是微利。
朱總的臉色很不好看:「黎總真是牙尖嘴利,但這麼大的事情還是該聽聽股東們的意見,是吧,大少爺?」
這裡沒徐映灼什麼事,從黎願說第一句話後徐映灼就開始犯困,他垂著眼盯著杯子裡飄起的茶葉。
茶葉被熱水泡開,在漩渦里慢悠悠晃動著,盪啊盪,輕盈自在。
他想起黎願開車時,她的頭髮絲在狂風中凌亂飛舞著,眼睛泛著興奮的光,卸下平日的冷靜與防備,像這株茶葉,隨心又自由。
腦海里不斷閃過黎願的面容,直到聽見有人叫他,徐映灼才反應過來,趕緊點頭:「啊?對對對。」
隨即,自己的腳被女人的高跟鞋狠狠踩住,他差點痛呼出聲,忍痛望著黎願。
黎願:「所以你有什麼高見呢?」
女人看似溫和詢問,但徐映灼讀懂了她眼睛裡的兩個字——閉嘴。
「額……我覺得……」徐映灼攪破腦汁都想不起前幾天黎願叫他背過的話術,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少爺,選舉不是兒戲,董事長決策著公司的所有事項,管理華盛旗下各個企業……大到工程房地產,小到酒店餐飲遊戲,您也不想在家被約束,出門在自家產業還得受限制吧?」
朱總私下打聽過了,倆人成婚不久感情惡劣,黎願不僅掌握家裡的經濟,還不准徐映灼花天酒地,十分霸道。
這人真懂他!
徐映灼越聽越覺得自己憋屈,就差小雞啄米般點頭。
他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左邊涼颼颼的,轉頭差點沒被嚇死。
黎願陰森森的笑著:「老公,想清楚再說話哦。」
徐映灼舌頭緊急打了個轉:「我覺得黎董說得對,我沒意見。」
*
董事長確定後,接下來的會議就真的沒徐映灼什麼事了,他溜出去也無人在意。
等電梯時,他被一個戴著眼鏡清秀儒雅的男人叫住。
陳攬:「姑爺,黎總讓您去她辦公室等她。」
徐映灼今天對黎願存了幾分說不清的好感,也願意給她這個面子,紆尊降貴來到她的辦公室。
桌子上放了一本厚重的《道德經》,陳攬已經鋪好筆墨,引著徐映灼坐下。
陳攬:「黎總說讓您在會議結束之前抄書,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徐映灼直接扔掉,不可思議:「我靠,她是瘋了嗎?那麼厚一本!」
陳攬笑容依舊,走得時候還貼心把門鎖上了:「那您慢慢抄,有事叫我。」
「喂喂喂!有事啊,出大事,那麼厚一本抄完小爺我手都斷了!」徐映灼拍著門,無人回應。他大聲嘶吼:
「黎願!你個惡毒的女人!憑什麼讓我抄書?!我死也不會聽你的!」
心裡對黎願剛升起的那幾分好感蕩然無存,徐映灼覺得自己這婚結得太卑微了,迫切想做些什麼報復黎願,宣洩自己心中的不滿。
黎願剛搬進華盛,辦公室乾乾淨淨,徐映灼暴躁地走了一圈,突然看見書架最裡面放了一個小小的八音盒。
跳舞的小女孩穿著芭蕾舞裙隨著音樂旋轉,像一隻輕巧的蝴蝶。
徐映灼打開盒子,舒緩的音樂從盒子裡流出,徐映灼現在正在氣頭上只覺得無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