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求你讓我干一天吧,我力氣可大!」
「我一百一天!自己帶了飯!」
「我先來的,我八十一天!」
監工正頭疼,看見黎願仿佛看見了救星,扒開那群人沖了過來:「黎總,您可算來了。」
監工帶著她進了臨時搭建的貨櫃辦公室,屋內陳設簡單,監工坐在工位上後對面只剩下一個椅子,黎願坐下,徐映灼像個保鏢一樣站在她身邊。
方才那些額頭上滿是溝壑的臉在徐映灼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不贊同地看著監工:「他們才一百塊錢一天,都已經那麼便宜了,為什麼還要壓價?」
監工:「哎喲我的大少爺!我哪裡想壓價他們?現在工地是真不缺人了,更何況我們還欠著錢呢!」
「欠錢?」富貴窩裡長大的徐少爺對這兩個字很陌生。
話音剛落,貨櫃的門被拍得咚咚作響,敲門的人很憤怒。徐映灼去開門,外面一堆凶神惡煞的工人拿著上工用的鐵管子用力敲貨櫃。
為首的那人腳踩著泥巴,衣服上全是白色油漆,他看見了光鮮亮麗氣質矜貴的徐映灼不但不慫反而更憤怒:
「兩個月沒發工資了,還錢!還錢!」
「我是農民,我們家就等我這口飯。」
「我老婆三胎都生了,工資兩個月沒打,這不是要把人逼死嗎?」
大約十幾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憤怒,像是要把人吞了。徐映灼還從沒見過這場面,一時愣住。
監工焦頭爛額,只能求救旁邊的黎願:「黎總,他們這樣已經鬧了好幾天了,最近大家積極性都不高,進度都被影響了!」
有人耳尖聽到了監工對黎願的稱呼,馬上把怒火集中在這個年輕女人身上:
「你就是包工頭?呸,小丫頭片子沒錢還出來做工程!」
「我不管,馬上把工資發給我!不然我死在你們工地上!」
黎願誠懇道:「大家先冷靜一下,華盛上個周才接手這片地,工資已經下放了目前在走程序,大概三天左右,請給我們一點時間。」
黎願是真沒騙人,但工人們已經不相信任何老闆了,因為上一家包工也是這麼騙他們的,她的話不但沒有平息怒火,反而激起了群憤。
「騙子!騙子!我們今天就要見到錢!」
監工馬上組織保安控制局面,推搡之間,一個急紅眼的工人將手中的鐵管子朝黎願直直扔過去。
鐵管又重又沉,黎願暗叫不好,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她閉著眼睛,想像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聽見了一聲悶哼
——徐映灼擋在她的前面。
鐵管是實心的,狠狠砸在徐映灼的背上,仿佛把他的五臟六腑都要擊碎,他臉上血色盡褪,疼得直抽氣。
女人一貫清冷的臉終於浮現慌亂,徐映灼蒼白的臉突然笑了,氣若遊絲道:
「先說好,我只是擔心你毀容,帶出去丟人。」
*
「疼就哭出來。」
黎願第一次給人上藥,手腳不知道輕重,但徐映灼不知怎的就是捨不得讓她停下,忍的呲牙咧嘴。
「我有這麼沒出息嗎?嗷嗷嗷輕點!」
倆人在藍白色的房板里上藥,徐映灼脫了上衣,健碩的後背全是青紫,十分瘮人。
徐映灼心情很差:「為什麼不發工資?我們家不是很有錢嗎?」
黎願故意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在他的慘叫中幽幽開口:「這片項目原本是前面一個建築公司承包,但他們沒那麼多資金,把工資挪到其他項目上,最後收益沒達到,跑路了。」
徐映灼聽著。
「華盛才接手這個爛攤子,發現這個項目比想像中的複雜,就像人力,他們將勞務部分轉包給勞務公司,勞務公司再層層分包到包工頭手中,所以工人的工資這樣一層一層發下來,形成了一定的周期。」
徐映灼聽不懂,關注點居然在於:「一家建築公司居然沒有那麼多資金?建築不是很賺錢嗎?」
華盛是京都建築業的頭,小時候總聽別人說他家多麼多麼賺錢,所以徐映灼下意識覺得華盛很強大,屹立不倒。
黎願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男人:「那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房地產建築業都在坐吃山空,連華盛都接不了什麼項目,更別說其他小公司。」
徐映灼終於聽懂了:「所以,你今天帶我來,是想讓我知道公司不容易,想讓我節約一點嗎?」
黎願:「你也可以那麼理解。」
沉默。
房板外工人在抬鋼筋,鋼鐵碰撞的悶響伴隨著工人們吆喝的聲音。突然,門的縫隙「咕嚕嚕」滾進一隻鉛筆。
屋外寫試卷的小女孩趴在地上伸手擠進縫隙撿鉛筆,卻看見一雙好看的手比她更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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