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願耳朵動了動。
捷多妮老師是每一個芭蕾舞者的偶像,即便是心比天高的黎願也深深的敬仰她。
電梯慢悠悠的搖上了十八樓,門「叮」一聲就開了。正當時喻山以為自己得不到任何回應時,前方的女人突然轉過頭,笑意盈盈:
「那就請多多關照了,首席。」
時喻山心跳慢了半拍。
*
練舞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窗邊灑進的陽光從黎願輕如羽毛般的裙擺間悄悄流過,黎願擦了擦頸間那層薄汗,轉頭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悄然落山。
拿出手機,不懂事的老公打了十幾通未接來電。
黎願回撥過去,徐映灼猴急的聲音從聽筒迫不及待跳出來:
「我要死了!」
「真不是人幹的!憑什麼大爺大媽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教室拍沙袋?我靠,手都給爺拍腫了!三百斤的沙袋呢!誰會給三百斤的人拍背??這一點也不科學!我明天不去了!」
「喂喂餵黎願?你在聽嗎?」
徐映灼嗓門太大了,黎願把手機拿遠了些:「在聽。」
徐映灼:「你在哪?現在高峰期,我不好叫車,你順路過來接我唄。」
徐映灼想,他犧牲那麼大,為了黎願任勞任怨學了一下午穴位按摩,總不可能這點小事都不依他吧?
黎願連好藍牙耳機,空出的手坐在地上解開芭蕾舞鞋綁著的帶子。時喻山從她身後進來,看見了她漂亮的後背。
芭蕾舞裙緊貼著女人的身體,露出她完美的腰身,黎願弓著身子,光潔的後背彎曲,那兩根蝴蝶骨隨著她的動作若隱若現,真像兩隻靈動的蝴蝶。
時喻山覺得這副畫面很美好,不忍心打破。但黎願已經發現他了,她轉過頭,疏離的眼神詢問他有何貴幹。
時喻山輕咳兩聲:「他們讓我過來問你,待會一起吃晚飯嗎?匯北路有一家新開的日料。」
黎願把耳機摘下:「不了,我有約,你們玩得開心。」
直到她拿好包獨自進了電梯,才重新把耳機戴上,聽筒里,徐映灼的聲音比剛剛還要著急。
徐映灼:「你剛剛在跟哪個男人說話?」
黎願臉不紅心不跳:「陳攬。」
徐映灼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黎願那個笑面虎的秘書,長得有兩下子,就是人呆呆傻傻沒自己機靈。
他放下警惕:「哦,那你啥時候過來接我?」
黎願:「我晚上有約,你自己回家。」
「你又要出去幹嘛?」徐映灼覺得黎願現在比他還不著家,莫名其妙覺得生氣,但嘴上裝作不在乎: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在外面幹嘛,只是你之前說十點鐘前必須回家,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黎願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下午六點。
第8章 徐映灼回娘家
黎願是真的有約。
難得閨蜜有時間和她見面,黎願推掉晚上的線上會議定了一家幽靜的餐廳。
襲允兒懷孕三個月,肚子倒是不顯。她本就瘦弱,穿著寬鬆的白色長裙像一朵清純的白梔子。
「梨子!」襲允兒先到,她早透過窗戶看見黎願,站起身朝她歡快地招手。
黎願冷淡的面容終於浮現一絲暖意,她配合襲允兒叫出小時候給對方取的綽號,無奈道:「西瓜。」
「我好想你!」襲允兒抱住她狂吸,生人勿進的黎董在她面前像只搓圓捏扁的小貓。
黎願貼緊她微微隆起的肚皮後,才想起襲允兒已經當母親了,抱歉的說:「我忘記你懷孕了,點了幾道川菜,要不你重新點吧?」
「沒事沒事。」襲允兒倒是不介意,擺擺手,「我在家他們都不准我吃油膩的,每天嘴巴都淡出鳥來,想死這一口啦。」
黎願小時候身體不好,被送去川渝外婆家養著,卓家世代醫家出了好幾位有名中醫。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黎願和襲允兒認識了。
襲允兒從小到大無辣不歡,黎願難以想像她會戒掉辣椒。
黎願也這麼問了,沒想到襲允兒居然說:「哎呀,我老公說吃太辣了對寶寶不好,沒關係,再忍幾個月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黎願沒問是誰給她下達的任務,只是微微笑著聽她說話。
在她和襲允兒的這段關係中,襲允兒是表達者,她從小活潑愛笑,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可愛小鳥。
而黎願習慣做了傾聽者,她從小擺著一張沒有情緒的臉,很少有夥伴,只有襲允兒非要往前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