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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黎願又接了一通電話,來自母親卓靈女士。
卓靈:「阿願,在忙嗎?」
黎願合上電腦:「您說。」
卓靈:「江城的何大夫來京都坐診,媽媽幫你約了個號,你空了去看看。」
明仁醫館的何大夫年紀輕輕就享有國醫大師的稱號,是天賦極高的中醫少女,一診難求。
黎願乖順道:「我知道了。」
可卓靈沒有馬上掛電話,頓了頓隱晦提了一句:「徐映灼也跟著去。」
黎願:?
剛好,徐映灼跟她發了條消息,興師問罪來了。
徐映灼:【我的禮物呢?我昨天放在客廳里了。】
他找不到了。
黎願揉了揉太陽穴,扣了幾個字:
【沒收了。】
對面炸了,連發好幾條消息刷屏:
【你怎麼那麼摳門啊?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往回收??[菜刀][菜刀]】
【我靠,我又做錯了啥??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驚恐]】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個態度!】
【快還給我!!!】
手機一亮一亮的,黎願心煩乾脆把屏幕倒扣在桌子上。徐映灼罵了幾條後沒有回應也漸漸安靜了,只是隔了好幾分鐘,才發了最後一條:
【可是,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隔著屏幕,黎願似乎能想像到男人抱著手機垂著頭委屈又落寞的樣子。
她想了想,回覆:
【重新送你一個。】
【下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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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周六,徐映灼一大早就把黎願叫醒讓她履行承諾。
黎願開車,徐映灼搖下副駕駛的車窗,像小學生去春遊一樣頻頻打量窗外。直到車停在一家中醫館,徐映灼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徐映灼:「來這幹嘛?你生病了?都讓你不要喝冰水。」
徐映灼以為是黎願生病了,想讓他這個老公陪,但又不好意思直說。
黎願沒否認,掛了號就帶徐映灼去問診。
江城大名鼎鼎的何神醫是個年輕的女孩,高領的毛衣露出一張娃娃臉,烏黑亮麗的長髮一絲不苟捆在腦後,鼻樑上戴了一副格格不入的老式眼鏡。
徐映灼坐下後開始懷疑,在黎願的耳朵旁邊悄悄說:「那麼年輕,能看得出來啥啊?」
誰知年輕的女大夫耳朵倒是很靈,定定地看了男人幾秒,診斷:「你眼下微青舌苔泛黃,指甲還有豎橫,是肝火過盛。平時容易急躁,背上喜歡長痘,夜裡睡覺經常出汗。不及時改變生活作息,晚年肝病追著你跑。」
徐映灼聽完一個激靈,正色道:「大夫,我該怎麼做?」
何況時冷笑一聲:「不知道,我年輕,不太懂。」
徐映灼:「……」
好記仇的大夫。
小插曲過後,何況時認認真真替黎願診脈,左右手都診過後,皺著眉頭說:「不建議你這個時候受孕,你身體比正常女性虛弱,再加上有些貧血,這個階段的首要任務是把身體調養好。一日三餐吃飽吃足,不能節食。我開幾服藥你按時吃,下半年再考慮孩子的事情。」
黎願表情沉重。
「還有。」何況時盯著徐映灼補充了一句:「一定要戒菸戒酒,早起早睡。要孩子的時候身體差,孩子出生就會比別人陽氣弱。」
徐映灼不敢說話。
倆人提著滿手的藥袋子回到車上,徐映灼見黎願一路不語,好心開導她:「不能生就不能生唄,多大點事兒?」
徐映灼覺得孩子這個東西可有可無,人家都說養兒防老,可他摸著良心說,徐父徐母有他這個兒子用處也不大。
「啪」一聲,徐映灼剛說完就被掌嘴了,嘴唇都被女人打麻了。
黎願:「閉嘴。」
他懂個屁?
黎願心情很糟糕,她原計劃是早點兒生個有著徐、黎兩家血脈的寶寶,孩子是兩家合作的紐帶,甚至比她和徐映灼的婚姻所帶來的更加堅固。
這樣她就可以早一點和這個草包離婚了。
草包怒了:「你怎麼那麼不知好歹?別人安慰你也要被打?這個性格誰受得了?」
男人氣鼓鼓下車了,還拿車門發氣,關得用力。
黎願叫住他:
「站住。」
徐映灼側了個驕傲的腦袋,眼神里全是控訴。
下一秒,黎願打開窗扔出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形成漂亮的拋物線,最後砸到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