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亮徐映灼猛地站起來,緊攥著的手機似有千斤重。
他撥通了黎願的電話,在「嘟」聲響起的第五秒,頹敗地掛斷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男人茫然地坐在屋檐下的門檻,露出的手臂被蚊子咬得又腫,他撓了一道一道的紅痕,在十分鐘後鼓起蜿蜒的傷口,就像他今夜交織在心頭道不明的幾許思念。
他的腦袋越發昏沉,徐映灼站起身準備回屋睡覺,而那通沒接通的電話竟奇蹟般地撥了回來,仿佛是對他的一種恩賜。
「怎麼了?」
女人置身於嘈雜的地方,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徐映灼自動屏蔽電話那頭的歌聲,只聽得見她與自己沉寂很久忽而復甦的心跳。
「黎願。」
他想指責她的罪證,可話到嘴邊又不忍吐出,他怕惹惱了對方提前結束這段來之不易的通話。
黎願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覺得徐映灼有些不對勁,又問一次:「你怎麼了?」
徐映灼喉嚨又疼又腫,說一個字喉嚨像是被隔了一刀:「你在幹嘛?我在這邊沒有惹事,我覺得自己……」
咚——
天昏地轉,徐映灼失去了意識,直直倒下。
*
如果再給徐映灼一次機會,讓他把那未說出口的半句話說完,他會說什麼呢?
黎願,我覺得自己從良了——這是徐二世祖的懺悔。
黎願,我覺得自己出息了——這是剛賣了一千萬的嘚瑟。
黎願,我覺得自己快要愛上你了——這是……不可能!
而現在,他睜開模糊的雙眼,顏伍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他聽見屋外轟隆隆的直升機降落,來的那幾個醫生用蹩腳的英文說:
「他得了瘧疾,許是毒蟲叮咬後染上了毒性,發現得太晚了。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他,這個病毒死亡率極高,不能再有任何馬虎!」
他感受著自己冰冷的四肢,連抬眼都沒有力氣,渾身痛得失去了知覺。他滿腦子都在遺憾那通未說完的電話,可身體卻難受得如同地獄
——黎願,我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你會傷心嗎?
*
「少爺!您終於醒了?!」
顏伍見他緩緩睜開眼,激動得鼻涕泡都快流到他的臉上。
徐映灼渾身酸痛動彈不得,虛弱又沙啞的說:「滾一邊去……」
見他還能罵人,顏伍開心得嗷嗷大哭:
「少爺啊!我的小少爺啊!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全家老少怎麼和老爺交差啊嗚嗚嗚,都怪我沒把您照顧好!從此以後有我顏伍在的地方保證沒有一隻蚊子!」
「幸好老天保佑讓您撿回一條命,我也跟著撿回一條狗命。也得多謝大小姐打電話過來說您出事了,還及時叫了一飛機醫生,不然差點錯過搶救時間。」
黎願?
徐映灼心裡五味雜陳,他以為在她心裡,黎願巴不得他死了才對。
曾經他也是這麼詛咒對方,在曾經的十幾年裡,黎願一直是徐映灼畏懼又憎恨的存在。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在動搖,他對她產生了無法忽視的欲望與情愫,這真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在他以為自己生命快要到了最後關頭時,那些對她的恨意全部消散……
他甚至在眷戀她。
可是,可是……徐映灼想起過往種種:
可是她打我。
可是我有的時候的確很欠揍。
可是她很專橫,在她身邊沒有任何主權。
可是,她身上很香。
可是她折磨我。
可是她跳舞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可是她不關心我。
可是她有幾次對我特別溫柔特別好。
可是,那都是為了騙我。
徐映灼渾渾噩噩的想,腦袋再次昏沉,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這些無厘頭又毫無關聯的思緒最後化成一句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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