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灼心裡很難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籠罩在心頭,來到南非後他深深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一直以來都在強撐著。
這會兒聽見老婆的聲音眼淚瞬間止不住地流。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沒用,什麼事情也做不好……倉庫里的貨被搶了,你送我的黑曜石也被搶了,我又惹上事了。」
他明明很小心地戴著項鍊,每天出門都把項鍊藏進衣領里,生怕別人惦記。沒想到還是被搶了。
黎願好不容易送他那麼貴的東西,他都守不住。
徐映灼在做珠寶生意這件事黎願略有耳聞,貨物平時全堆在部落的倉庫里,一把鑰匙鎖上就不管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黎願難得耐心安慰他:
「別哭了,別哭了。」
「……我知道,不怪你。」
「差不多行了,你皮又癢了是吧?」
耐心不過三句。
徐映灼見好就收,馬上止住哭聲,吸鼻子:「不癢不癢,我剛剛才被打過。」
黎願一聽,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誰打了你?」
敢動她的男人,真是反了天了。
「就是那群劫匪,我讓他給我留一條項鍊,他就踹我。」
天色不早,黎願打著哈欠:「行了行了,你早點睡覺,明天醒了就回來了。」
徐映灼以為黎願是在哄他開心,畢竟南非那麼大,街上又沒有安監控,警察如同擺設,哪裡還找得到項鍊呢?
結果第二天早上,門口的狗一直叫不停,徐映灼頂著黑眼圈從被窩裡爬起來給它放飯,打開房間門卻被外面烏泱的陣仗嚇了一大跳,使勁兒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這是在做夢。
「姑爺好——」
他狹小的院子站了好幾排黑衣人,一個個身材魁梧滿臉殺氣,他像是誤入了某種幫派。
「姑爺,此次偷竊的犯罪團伙已全部逮捕,一共五十九人,請姑爺清點!」黑衣人招手:
「抬上來。」
昨晚囂張的匪徒被捆得老老實實,黑衣人拿著棍子一個個把他們趕過來跪下,徐映灼定睛一看,發現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狼狽得很。
最慘的是領頭,昨晚踹徐映灼那隻腿都被打瘸了。
徐映灼有些恍惚,一時之間竟然覺得他們這邊更像黑l社會。
顏伍興沖沖地從倉庫那邊跑回來:「少爺,我們的貨全部回來了,一件也不少。哦,好像還多了一條項鍊。」
徐映灼摸著失而復得的項鍊,心裡還有點五味雜陳。
曾經徐映灼年少輕狂,朋友多仇人也多,小時候經常和人斗上,受傷都是自己扛,也不敢告訴家人。
生平第一次,有人替他撐腰。昨晚哭過的眼淚浸濕枕頭,甚至還沒來得及干,第二天就能出一口惡氣。
這種被及時維護的感覺真好。
「姑爺,這群人您打算怎麼處置?」
徐映灼想了想:「把他們送到市區警局,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這樣對他們,對這裡的村民都好。
「姑爺仁慈!」
那群歹徒中還有一個人不怎麼服氣,又慫又弱地瞪了一眼徐映灼,用英文嘀嘀咕咕說:
「你竟然在貨里放了定位,中國人就是狡詐。」
徐映灼滿頭問號,還沒來得及細問,黑衣人就把歹徒的嘴堵住。
黑衣人清了清嗓子,站在院子中間敲打他們:
「記住,到了局子裡好好做人,出來後也不准再回到這裡惹是生非,否則……」
所有黑衣人配合地舉起槍,嚇得歹徒屁滾尿流。
「下次見到我們家姑爺最好繞道走,你們都聽清楚了,誰敢折姑爺一根翅膀,大小姐定會毀他整座天堂!」
徐映灼:「……」
顏伍擦了擦眼角欣慰笑道:「少爺,我從來沒見過小姐對哪個男人那麼上心。」
徐映灼:「……你不要拿人家管家的劇本!」
*
經此一遭,部落的治安好了很多。酋長帶著村民感謝徐映灼,送了很多家鄉特產。
院子裡堆著很多盆子,那蓋頭下的竟然是一條一條蠕蟲,徐映灼看著院子裡到處爬動的蟲子隱隱作嘔,墊著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