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喚他的名字,喚他「昭雪」,撕心裂肺。
月姐姐心裡是有他的。
雲疏月無法相信自己方才見到了什麼,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可是指甲掐著掌心會痛,眼淚流在嘴裡會咸。
她不得不信她看到了趙珣親手將林冤打入海底。
他為何就這般恨林冤,雲疏月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她現在只想跳入水中將林冤撈起來。
那是她的弟弟啊。
是肯自己受盡屈辱也要替她解決虎威鏢局押送的貨物堆積一事的弟弟啊!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掉入海里而不施救。
可是雲疏月別說跳進海水裡施救,她就連走到小船邊都做不到。
她被雁書緊緊拽著,一點鬆動都沒有。
沈酌在她身邊落下喚她:「雲姑娘。」
「放開!」
雲疏月看著他,幾乎歇斯底里,隨即便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
「公子,現在怎麼辦?」
沈酌吩咐道:「繼續前去打探虛實,若當真是欺壓百姓的老鼠,聯合水師將其剿滅,不留活口。」
他打橫抱起暈過去的雲疏月,登上另一艘大船,孫二福已經在上面等候。
見到沈酌他快步上前,後怕道:「趙公子,那排鬼火就是小葵身前去的最後一個地方!這林公子當真想要害死我們!」
沈酌低眉見懷裡的雲疏月還未甦醒。
他與孫二福說道:「我已經著人去探查那個地方,不日便會有消息傳回,辛苦你之前與我演戲了,只是可惜了你那艘船沒了,來日我會賠你一艘新的。」
「嗐,這都無妨,那船本就是我想著哪日不想活了就去那座島上與那些人同歸於盡的。如今趙公子替我完成了夙願,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孫二福看到昏迷的雲疏月,問道,「雲姑娘這是怎麼了?」
沈酌默了瞬息,道:「她很看重林冤。」
孫二福心裡明白了,也不再多說,只退下去下網捕撈海鮮。
這艘船是雁書朝臨州水師以四皇子的名字討來的。
臨州水師錢征將軍是南陽侯老侯爺帶出來的兵,自然支持的是四皇子。
船艙房內,沈酌小心翼翼將雲疏月放在床榻上,脫了鞋履,又仔細把簪釵都摘下,好叫她躺得舒服些,掖好被角後,沈酌就坐在床邊。
他盯著那張沉靜的睡顏,發現覆於杏眼之上的長睫微微顫動,心中瞭然。
雲疏月此時不想面對他。
沈酌欲走,又坐回原處,將自己知曉的一切細細道來。
「我知道,你視林冤如親弟,但你可知曉林冤視你為什麼?」
「滄州商會前夜,林冤去見的人是林彥光,林彥光對林冤說,只要林冤跟在你身邊助林彥光奪得虎威鏢局,林冤便可以入得林家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