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福也是又怕又急,「到底是誰想害死我爹!」
眾人心中都產生不少的猜測,孫村長緊緊抓住孫二福的手站穩身子,那雙渾濁的眼睛變得矍鑠。
「茶盅里的茶水是林公子臨出海時替老朽灌的。老朽因為擔憂吾兒與諸位的安危,昨夜起茶飯未思,輾轉難眠,晨時我這老骨頭實在撐不住才靠在椅子上睡過去了,直至你們安然回村,我才醒來,卻也沒碰過茶盅。」
孫村長的話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沈酌下意識看向雲疏月。
孫村長和孫二福也看向她。
雲疏月知道他們的意思,桑麻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那便只有林冤。
她斂眸嘆息,一件件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她辯解,做了的事就是做了,哪怕林冤是她親弟弟她也不會包庇。
雲疏月剛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沈酌搶了先。
「孫村長受驚,雲姑娘雖救了林冤在身側養著,可對其秉性並未摸透,一腔真心付諸東流,雲姑娘得知真相已然傷痛欲絕,見此更是內心難安。萬幸的是孫村長人沒出事,林冤在昨夜已身葬大海,實難追討其責任。此時重振貝殼村為要務,孫村長,我願出資替貝殼村重建屋舍和船隻,可好?」
少年面容誠摯,字字真心,本就身姿玉挺的沈酌在此刻更顯高大。
一時間事情發生太多的轉變,雲疏月內心涌動著複雜的情緒,囁喏半晌終是難以開口,只想著回頭他花了多少錢她全都還給他便是。
馬車啟程時不過巳時正,雁書和桑麻坐在車廂外,沈酌和雲疏月坐在車廂內,二人都掀了帘子,向身後的村民們揮手道別。
因著要趕路,馬車駕得飛快,除了緊急情況之外不到夜裡大抵是不會停歇了。
雲疏月和沈酌在車廂內相對而坐,她只覺得氣氛尷尬到車廂內的空氣都要凝滯了,幸而他一直都在閉眼小憩,否則這車廂雲疏月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可長期以往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捱到邶州城。
更何況,這次說到底確實是她識錯了人。
雲疏月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
「抱歉。」
沈酌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
二人聽到對方說的話都是一愣,隨即又是沉默起來。
「抱歉,若是我事先與你講清楚關於林冤的事,興許昨夜和今日你不會如此難以接受,只是有許多消息我也是後來才知曉,只能對你做一些模糊的提醒。」
沈酌方才假寐之時也想了很多,他雖不理解為何雲疏月能對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林冤有如此深的感情,但他選擇尊重。
「我不希望這類事還有下次,但倘若有下次,我定會竭力做得比現在更完善些,必不叫你再如此傷懷。」
這話說得倒是讓雲疏月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