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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覺得自己像被抓進政教處的高中生,忐忑不安地等待處分宣判。

「謝謝。」宋亭宴微笑著收下陳庭的咖啡, 視線探向後面的陸應蕭。

陸應蕭看到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好像有話要說,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關係冷淡的人本就如此,人多時在環境的渲染下以為可以無話不談,單獨相處時就緘默得一塌糊塗。

「我來……問問你周末有沒有空。」他想起剛才陳庭說的話,決定賭一把——宋亭宴同不同意是其次,至少能噁心到陳庭。

注意力轉移到陳庭身上,好像就沒那麼害怕宋亭宴的拒絕了。

反正他也早已習慣。

周末的邀請被他捷足先登,陳庭有些急了,幾乎在他話音落的下一秒便說:「我們周末打算去爬山,一起嗎?」

宋亭宴顯然誤解了,臉上略帶疑惑:「你,和他?」

「他」指的是陸應蕭,但這個代詞怎麼聽怎麼疏離。

陸應蕭暫時不糾結宋亭宴對自己的態度,趕在陳庭前面順著宋亭宴的話頭道:「對對對。」

宋亭宴拋出這麼好的機會,他絕對不可能不珍惜。即使陳庭的邀請名單里絕對沒有他,但他臉皮的厚度足以擋下陳庭對自己的暗箭。

宋亭宴說:「好啊。」

陸應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窗外深秋的陽光還算不上溫和,刺得他眼睛眯起,眼眶漸漸酸澀濕潤。

——我好想你啊,他想說,我們好久不見了,宋亭宴。

陸應蕭晚上下班沒再去父母家,而是駛上了那條爛熟於心的道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回家,害怕面對空蕩冰冷的房子。

推開門,裡面的潮味和灰塵撲面而來。

也就幾天沒回,家裡仍舊有生活的痕跡。餐桌上的花瓶、茶几上的堅果、沙發上的卡通抱枕……

都是宋亭宴的手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只希望這是一場夢,睜眼後宋亭宴仍在身邊,笑著使喚他去預約好明早的紅豆粥和蒸南瓜。

睜開眼,他冷靜地脫掉外衣,在門口噴了些消毒噴霧,打開藍牙音箱。

他一個人閒不下來,先把家裡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他想隱藏一切宋亭宴留下的痕跡,卻發現根本摘除不掉。

壓抑的情緒在看到床頭的那枚戒指時終於爆發。

戒指被擺在一塊擦拭布上,隨意和珍重矛盾地在同一刻出現。他彎腰試圖拿起,顫著手,幾次都沒有成功。

精緻的銀圈仍靜靜地躺在絨布中央,泛著溫潤的光澤,似乎在等待他採擷,又似乎不願讓他觸碰。

他有想要大叫、砸東西的衝動,想抓著自己頭髮將自己狠狠貫在牆上,想掀翻「失敗者」的名號,想讓破碎的一切恢復如初。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緩慢摘下自己手上的同款,輕輕放在宋亭宴那枚的旁邊。

他坐到床邊,兩手交叉在一起,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頭顱。

喉結滾了滾,滑下那一顆發不出聲的嗚咽。

他不知道自己發呆了多久,又好像是睡著了,再抬起頭時眼中從茫然到漸漸恢復清明,人也有了些許精神。

他將對戒小心翼翼地收進絨布盒裡,藏在家中保險柜的深處。也許幾年後、幾十年後再取出來,說不定會成一段奇妙的回憶。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關上房間的燈。

時間還早,現在休息是一種浪費。他想了想,換上衣服打算出門逛逛。

他漫無目的,走著走著進了一家書店。

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的書店,裡面人不多,安靜的氛圍反倒更適合現在的他。

他在書架上隨便選了本書,朝閱讀區走去。以他現在的狀態其實根本看不進去,但也算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

整片木質的桌椅中,只有一個人坐著。那人的長髮從背後滑落到頰側,又被一雙素白的手撩至耳後。

陸應蕭呼吸一滯,大腦還沒做出指示,心跳已經快得令他渾身發抖了。

他拖著如灌鉛般的腿,想朝離宋亭宴最遠的位置走去,回過神來卻已經坐到了宋亭宴身邊。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空位,不尷不尬。

他又開始懊惱,覺得自己的行為在宋亭宴眼裡會顯得太刻意了。

宋亭宴好像沒有發現旁邊坐了人,仍舊自顧自地翻過一頁書,垂眸看得認真。

挑高房頂打下來的燈光明亮柔和,周圍被整牆的書架和落地窗包裹,空氣中油紙的香味乾燥溫暖,還有一縷隔壁咖啡店飄來的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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