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仍舊是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緩緩舉起雙手,卻笑著說出命令的話:「用嘴給我脫。」
宋亭宴哪做過這樣的事, 下意識就要反抗。
「不願意?」陸應蕭一把扣住宋亭宴的後腦,強硬地把他按到衣擺處,「一件衣服而已,又沒有讓你吃那個。」
他特意咬重了後面兩個字,宋亭宴聽出他話語裡的威脅意味,妥協地用牙齒咬著背心下擺,一點點往上提。
……
好不容易給陸應蕭穿完裙子,宋亭宴折騰這一回實在是筋疲力盡,卻還要說到做到給陸應蕭化妝。
他不想玩了,想跑,卻被陸應蕭大力擒住手腕,「我們不是才剛開始嗎?」
宋亭宴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不敢直視陸應蕭,「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練化妝好了。」
「就今天吧,今日事今日畢。」陸應蕭端坐在椅子上笑得和煦,「我一定全力配合。」
宋亭宴看教程學到的那些東西早已在陸應蕭的威壓下化作粉齏消散得一乾二淨,化妝品齊刷刷地擺在面前,他卻無從下手。
陸應蕭也不催促,就耐心地等著他,臉上仍掛著那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宋亭宴不想和陸應蕭近距離接觸,卻必須要和陸應蕭面對面才能上妝,他十分努力地不與陸應蕭對視,但陸應蕭灼熱的目光就沒從他臉上消散過。
他穩了穩心神,抬起陸應蕭的下巴想給陸應蕭畫眼線,又措不及防撞入陸應蕭深邃的眼底。
他要求道:「閉眼。」
陸應蕭很聽話,濃密睫毛遮住那雙帶著壞笑與挑逗的眼睛,他終於覺得自在了些。
但他的手是抖的,找不到下筆點。陸應蕭的溫熱氣息均勻地噴灑在他臉上,把一小塊皮膚熏得濕乎乎的。
他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他們幾乎要鼻尖相觸了,他反應過來時,甚至能聞到陸應蕭剛才吃的橙子的清甜。
他想離陸應蕭遠點,卻被陸應蕭精準地咬住嘴唇,硬是將距離化為負數。
陸應蕭自始至終沒睜開過眼,卻是一副遊刃有餘的主導者姿態。
「還繼續嗎?」陸應蕭笑著問道。
宋亭宴就算不想也不會在陸應蕭面前服輸,說:「繼續。」
陸應蕭問:「接下來進行到哪一步了?」
宋亭宴還真認真地想了想,側頭拿起腮紅。
陸應蕭但笑不語,任由他在自己臉上作畫。後半程進行得異常順利,他甚至還給陸應蕭編了個發。
陸應蕭看上去十分意猶未盡:「結束了?」
陸應蕭用這樣上挑的語氣一問,宋亭宴心裡就沒底了。
他化得確實不太好看,下手沒輕沒重,把陸應蕭裝扮得像個要上台唱戲的。但他每一個步驟都是照葫蘆畫瓢來的,絕不會有任何差池。
「結束了。」他拍拍陸應蕭的後背,「起來欣賞一下自己?」
陸應蕭拿起手機,對鏡子拍了張照片。
「很不錯啊,第一次能到這個水平很不容易了。」陸應蕭微笑著鼓勵道,「繼續努力。」
宋亭宴不知道陸應蕭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他自己是不太滿意的。
一開始的惡搞已經變了味,他現在要考慮的不止是「能不能噁心到陸應蕭」了。
「我發個朋友圈。」陸應蕭看上去確實心情不錯,「紀念我的第一次女裝。」
他這條朋友圈只把王總屏蔽了,配文是「我最好的化妝師」。
宋亭宴看著他發完,說:「卸妝總得你自己來了吧?」
「嗯。」陸應蕭摘掉假髮,跟著他走出衣帽間,「你先去洗澡吧。」
宋亭宴終於有喘息的機會,迅速拿著換洗衣物躲進浴室。
他在心裡計算著陸應蕭卸妝的時間,又想等會該怎樣才能讓陸應蕭下手輕些。
他知道自己逃不過了,今晚陸應蕭的暗示太過明顯,甚至有幾次都要擦槍走火。
也怪自己一不小心玩大了,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一頭奸詐狡猾的老狐狸。
浴室水汽氤氳,直到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吸飽了暖意,他才不情不願地裹著浴巾出來——連衣服都沒穿。
陸應蕭此時也在次衛沖完了澡,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笑道:「這麼自覺?」
宋亭宴咬著嘴唇,打了個寒噤,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面對接下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