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真地歪著頭,湊近謝淮,輕聲在耳畔吐息道:「好不好?」
宮長血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他長長的睫毛像蝴蝶撲閃著翅膀,瞳孔顏色極其淺淡,卻仿佛無盡潭水。
一不謹慎,便會墜入其中,溺水而死。
謝淮後退兩步,五雷轟頂,僵在原地,期期艾艾道:「你你你……說什麼?」
宮長血斂下眼底的諷意,一步步走向謝淮,笑晏晏道:「以身相許。」
見宮長血走來,謝淮步步後退,抗拒地猛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宮長血不解:「為什麼不行?哥哥,我是爐鼎,你和我雙修,修為事半功倍。」
謝淮當然知道,爐鼎是何等罕見稀有的體質,修真界人人都想和爐鼎體質的人結為道侶,藉此修為事半功倍。
可謝淮不願意。
他是直男!不是基佬!
就算是爐鼎,也不行!
宮長血冷笑了一聲,眼中的笑一點點凝固,似是憤怒。
他第一次主動提及以身相許,謝淮竟然敢拒絕他。
可若是謝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他便會將這位乖徒兒,做成人彘掛在床頭,日日欣賞。
宮長血聳肩笑了笑,「我騙哥哥玩的,哥哥不必如此緊張。」
見他說騙他玩的,謝淮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這種玩笑話不能隨便與人提,尤其是你這種體質,很容易吃虧的。」
宮長血輕笑:「哦?哥哥擔心我。若是怕我吃虧,哥哥不如留在這裡一直保護我。」
謝淮心中嘆道,雖然我也很想保護你啊,可是,你註定只是以前的宮長血,日後會黑化成變態的!
謝淮不是沒想過,若是宮長血在黑化之前,遇到善良一點的人,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但想只是想,木已成舟。
見謝淮不回應,宮長血冷道:「若是不能,哥哥就不該對我說這些話。我生或是死,哥哥都不該插手。」
謝淮皺眉,「說什麼呢,見死不救我還是人嗎?雖然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但至少,我會看著你安全了我才離去。」
宮長血不言語了,他站在原地,看向身旁的謝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法理解。
但這絲不理解的神色稍縱即逝,斂了斂眸子,很快就恢復了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他轉身,「哥哥不是要去我家嗎?走快些吧。」
謝淮:「嗯。」
路途中,一陣濃稠的霧氣鋪面襲來,四面八方的屋舍都淹沒在霧氣之下,周遭的場面變化得飛快。
繁華的煙火之景象,已然被荒蕪叢生的各種綠植替代。
這是……哪裡?
謝淮謹慎地觀察周圍的變化,面上有些茫然之色。隨即他想起什麼,低頭感受掌心殘餘的冰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