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台上的人又是一記靈力落下:「如何來不及?只需殺了你,再將術法從傳承中除去,便可挽回!」
說罷他栓先引著靈力,將幸千格外熟悉的那本騶吾傳承浮現在手心,他翻開一頁,上方隱隱寫著跨越空間幾個字。
接著他猛地劃開手腕,血液連帶著靈力一同將這一頁浸染,接著血液變成火焰,將這一頁燒的乾乾淨淨。
做完這個步驟後他面色頓時一白,連帶著場下所有人都悶哼出聲。
天空又是一陣驚雷。
他緩緩抬眸,定定地與天對視,隨後神色浮現悲痛,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陡然揚手,手裡浮現一把刀,他就要砍下跪著的人頭顱——
驚雷猛地落下,將木台下一人陡然殺死。
而刀停在了脖頸跟前。
「天罰,是天罰,是天罰——」
人群頓時慌亂,紛紛四散而來,可驚雷還是一下又一下落下,幾乎沒有停歇,不停有人死去,即便引著靈力反抗,也依然沒用。
不過眨眼間,便有人沒了性命。
幸千好似找不到自己呼吸了,前一秒還好好的人群,下一秒便一個又一個地死亡,一點反抗餘力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不就是一道術法?刪去傳承,又殺自創的人,還不行嗎?」
莫無沒有應聲,只引著靈力環繞在周圍,將人護佑。
身旁又有一人死去了,幸千下意識去扶,那人卻化作虛無從她手裡消失,她指尖微顫,恍然明白這不僅是幻境,更是千年前騶吾全族盡毀的真相。
可是否太荒謬了些?
僅僅因為一天縱奇才,自創了一道術法,便全族都不為天道所容?
這便是所謂的修煉邪術?
邪術到底是如何定義,這道術法到底威脅了誰的性命,又是如何危害了修仙界,她不明白。
不明白的,還有木台上的人。
他看著一道又一道落下天罰,一人又有人接連死去,終於變了面色,他神色一狠,倏地飛身而起,屬於他的靈力炸開,極力抵擋著天罰。
他將騶吾傳承用力甩在跟前,聲音隱隱憤怒:「天道,我騶吾一族,到底何錯之有!家弟不過是研究了一術法,到底哪裡不可,便是不可,傳承我刪,人我也會殺,可即便如此你仍是不允。」
他引著靈力,與即將落下的天罰對上,竟真的將天罰擊潰,他抬眸,眼眸凌厲:「天不容我騶吾,那我騶吾,也和該與天相爭!」
話音一落,場下倖存的人神色跟著一定,接著紛紛引著靈力一同抵擋。
「父親!」是由遠及近的女聲,幸千耳朵一動,順著聲音看去,竟是幸芽。
幸芽用著日行千里,閃身來到那人身旁,二話不說就要引著靈力一同抵擋,而那人眼眸微凝,只引著靈力將幸千用力推遠。
「芽兒,快帶著你母親走!」
幸芽還要上前,那人的靈力又是一推:「快走!別忘了你母親肚子裡還有你妹妹!」
那一刻,靈力將幸芽徹底推開那一刻,幸千隻覺得有一大團棉花堵在了喉嚨,咽不下吐不出,唯有苦澀。
她看向那半空中的人,眼眸一錯不錯掃過他的五官,莫無站在她身前,擋去視線:「斯人已逝。」
她緊緊抿著唇,極力控制著自己眼眶,身前的人將她按進懷裡,她埋進他衣襟,衣襟逐漸浸濕。
許久許久,才有一聲音落下。
「莫無,我的眉眼是不是生得像他?」
莫無手微頓,抬手拂過她髮絲。
像的,從看的第一眼,便覺得像。
——
如一宗發生了件大事,幾百年不曾有差錯的宗門大陣,崩了。
是的,並無外敵來犯,也無內亂侵擾,但就是這樣無緣無故地崩了。
原本要去抓人的長老不敢離宗,四處查探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最終在一處已經沒了人的密室里找到了答案。
宗主大怒,炸開的靈力險些要將這一處小小的密室毀去。
「逆徒!從小到大聽話了二十餘年,大了二十幾了,竟還叛逆起來了?」
他氣得眉頭都要豎起,立時點了幾個長老:「快去把那逆徒抓回!我定要當眾廢了他!」
被點了的長老忍不住小聲嘀咕:「您哪裡捨得。」
宗主聽言愈加氣:「我如何不捨得?他都如此公然違逆我了,我定要廢了他!」
旁邊的秦長老打圓場:「宗主消消氣,從另一方面想,秦逸這孩子都能參透宗門大陣了,如何不算爭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