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玉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視線緊緊盯著裴安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想從中找出她口是心非的端倪。
「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給我送這個嗎?」哪怕心中充滿各種猜疑,季衡玉面上卻沒有顯露出分毫,說話的語調甚至頗為輕鬆。
裴安夏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是啊,你口味清淡,我擔心你吃不慣官署供給的飯菜,所以親手做了雞絲玉米粥帶過來。」
裴安夏神態自然,沒有半點說謊的痕跡,但季衡玉卻無法做到心裡毫無芥蒂。他如今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眼前的女人。
「我的確是還沒來得及用膳,既然夫人如此用心,我豈能不嘗嘗看夫人的手藝。」
得到他的首肯,裴安夏當即伸手揭開食盒的蓋子,取出雪白瓷盅和幾碟小菜,擺到長桌上,又把調羹遞給季衡玉,「吃吃看,味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季衡玉用左手端起碗,掌心還能感受到碗壁傳來的暖意。他垂眼看去,米粥熬煮得黏黏糊糊,卻還保持著顆粒分明,可以看得出是下足了功夫的。
他以前從未見到過裴安夏下廚,一直以為她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富家小姐,倒是沒料到她竟有這般手藝在身,意外之餘,又覺得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他當初之所以受到裴安夏吸引,便是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強烈的矛盾感。
明明是被困於後宅,日日被嫡母磋磨苛刻的庶女,卻沒有被磨平性格的稜角,反而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堅毅。
季衡玉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不加遮掩的野心。
儘管時下奉行以夫為綱的準則,但季衡玉卻隱隱有種感覺,裴安夏並未把男人當作天一樣的尊重。相反,她好似將男人視為實現野心的工具。
包括他在內,都被利用得徹徹底底。
季衡玉一邊想著,一邊用調羹舀起一勺熱粥送到唇邊。
肉香混合著玉米清甜可口的味道,在口腔里逸散開來,瞬間衝擊著味蕾,讓人吃了忍不住還想吃第二口。
然而,季衡玉卻本能地感到不太對勁,他握著調羹的手頓住,腦海中飛快思索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眼看著他突然陷入沉思,裴安夏不禁試探著開口道:「怎麼了?你覺得不好吃嗎?」
聽到她的問話,季衡玉眼神恢復清明,很快搖了搖頭:「不,這道粥的火候恰到好處,可以吃到食材原本的鮮味,我覺得很好吃。」
他這明顯是不欲多言的態度,裴安夏也不好繼續追問,只得順著他的話頭接下去:「能得到你的誇讚,我的辛苦也就值得了。你如果喜歡,我以後便經常給你送飯。」
實際上,季衡玉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身為狐妖,五感遠比凡人敏銳,饒是他將米粥含在嘴裡細細咂摸其中滋味,也沒有覺察出任何異狀。
這似乎就是一碗普通的粥。
然而,季衡玉相信自己的直覺,那是一種動物對於危險的感知,出不了錯。
他心裡有了計量,面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點小事豈能勞煩夫人?府上自有廚子負責主子的飲食,夫人若是為此累著,那可就不划算了。」
在兩個人你來我回的對話中,裴安夏手心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有些不確定地在腦海中詢問系統:【你不是跟我再三保證,這個藥是無色無味的,季衡玉絕對不可能發現嗎?我瞧著他這副深沉的表情,好像看透了我的把戲似地,我不會當場翻車吧?】
系統堅定地保證道:【主神空間出產的藥品,絕對沒有暴露的可能性,多半是因為你的行為太過反常,才引起季衡玉的疑心。在這種時候,宿主你千萬要穩住,別讓他抓住你的破綻!】
裴安夏毫不留情地啐了它一口:【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季衡玉黑化後有多難糊弄嗎?我感覺我就像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隨時都要擔心謊言被拆穿。】
話雖這麼說,裴安夏仍是拿出了自己最認真的態度來應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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