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夏抿著嘴不說話,儼然是一副拒絕交流的態度。
但江斯延自然不會允許她迴避問題,他又壓低了點音量,低沉的嗓音顯得尤為冷硬:「樓聞亭,魔界現任尊主,傳聞他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你作為青雲宗剛入門不久的弟子,怎麼會認識他?」
裴安夏聞言,仍舊垂頭不語。
江斯延見此情狀,不禁冷笑道:「你可知道勾結魔族是多嚴重的罪名?你以為你現在不說,等鬧到長老會議上面,那些老東西會輕輕鬆鬆地放過你嗎?與其讓他們審問你,你倒不如老老實實對我把事情交代了。」
裴安夏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師叔這番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了,難道我向你坦白事情的原委,你就能保護得了我嗎?」
她言語帶刺,表面上是詢問,實際卻暗含著嘲諷的意味,江斯延何嘗聽不出來?
可他反駁不了,畢竟當年裴安夏叛逃宗門,的確也有他的一份責任。若是他能夠保護好她,不讓她走到徹底墮魔的那一步,興許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悔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要將他吞沒。
江斯延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語調:「我不能向你保證沒有把握的事情,但至少我會盡全力去幫助你。」
即便面前的男人是修真界如今的最強,裴安夏也沒有給他留任何的顏面,將輕視的態度展露無遺:「你總是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可你當初不也沒能保護得了我嗎?」
她這句話相當於招認自己的身份,江斯延神色恍惚,好半天都沒有接上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情緒逐漸變得激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裴安夏輕挑眉梢,眼尾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裝什麼?我不信你沒有認出我來。即便全宗門都被我這副偽裝所蒙蔽,我也相信你絕對不會輕易而舉地被騙過去。」
江斯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裴安夏的臉,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
裴安夏任憑他打量,非但沒有因此感到侷促,反倒主動傾身向前,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師叔,我很好奇你裝作不認識我的原因是什麼?或者說,你在顧慮什麼?」她說話時的呼吸若有似無地吹拂在他臉上,讓江斯延控制不住喉結上下滾動。
江斯延不回答,她就憑藉自己的主觀臆測去分析,「樓聞亭是在五百年前,突然現世的天才,與此同時,你正好進入思過崖中受刑。你們二人修為相差無幾,對於彼此更是有著超乎尋常的熟悉度……」
眼看她越來越接近真相,江斯延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她的下文。
裴安夏目光毫不避諱地注視著他,不容他後退,「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唯一的可能性,但事情的真相實在太過于震撼,無論是仙界還是魔界,從來沒有人敢往這個方向去想。」
「樓聞亭,其實是從你身上誕生出來的心魔,是麼?」
她這句話一出,江斯延頓時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鬆開原本桎梏著她的手,神情看上去有些無奈:「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
在他親口承認的瞬間,裴安夏聽到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成功解鎖支線「魔尊樓聞亭的過去」,您可以隨時在面板上查看。】
裴安夏雖然對所謂的支線劇情感到十分好奇,但她分得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面前的男人。
她順著江斯延的話詢問道:「師叔,這是怎麼回事?我以前可從未聽說過,心魔與本體分離的案例。」
江斯延斟酌著字句,隱去不必要的部分,儘量讓事情變得淺顯易懂:「當年我隱隱察覺到自己有走火入魔的徵兆,便想設法除去心魔。但心魔並不是那麼容易抵禦的,即使我已經竭盡全力地去抑制,它還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逐漸成長茁壯起來。」
「後來,他不知怎的誕生了自我的意識。」江斯延頓了頓,又說:「起初他只是在我心智不堅定的時候,短暫地出現片刻,但之後他出現的頻率逐漸提高。終於有一天,他從我的身上分離出來,成為了另一個與我截然不同的人。」
儘管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這麼離奇的故事,還是讓裴安夏不免感嘆,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樓聞亭是兩個獨立的人,但……在特定的時候,我能夠與他共感,就像是血脈相通的雙子一樣。」
說到這裡,他臉上浮現出短暫的糾結之色,但僅僅是片刻,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淡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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