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們,上邊的雅間中,也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中。
魏青染神色難看,問道:「沒看錯?確定是她?」
丫鬟艱難地點下了頭。
魏青染那張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施元夕入瓮,結果對方不僅沒有遭遇到降級,甚至還考入了前十位!
這如何可能!?
江靜婉從雅間中離開時,還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響。
右邊的雅間內,裴濟西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
他靜了許久,目光落在了樓下那道纖瘦的身影上。
身側的人低聲道:「……國子監內因施元夕的名次爭執不休,今日放榜前,仍舊有人提出異議。」
這件事情上,有異議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甲五級前十位中,有八位是舉人出身,排名第一位的那人,裴濟西很早前就聽過對方的名號。
對方可是鄉試中的頭名,也就是解元。
施元夕一個閨閣女子,在飽讀詩書十餘年的男人中殺出重圍。
這事只是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二十六位,晉升至七位。」裴濟西微頓:「跨度確實過大。」
身側的人正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底下的施元夕就被國子監的人叫走了。
施元夕在周圍學子詫異的目光中起身,和對方一起離開了茶室,往國子監的方向去。
國子監內有一棟雄偉的建築,立於靜思台的後方,是官員的議事處。
大考榜單已經公布,可屋內的爭論仍舊沒有停歇。
「……她入國子監也不過短短的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內,提升怎麼會這般巨大?」
「放榜之後,已有不少人來打探消息了,都想要知道施元夕這個第七位是否屬實。」有人嘆氣道:「此前汪監丞就提議過將放榜日往後延,卻被盧祭酒駁了,如今鬧得這般大,她這個名次若是虛的話,國子監在朝上,怕是難以立足了!」
「答卷你們不都看過了嗎?」邱學正不耐地道:「名次是虛的?劉學正,你倒是說說看,這名次怎麼個虛法?是那算學虛了,還是那經義虛了?」
「你當那算學是與你開玩笑呢?什麼都不懂,便也能蒙到答案?」
教算學的學正連連點頭,這次算學的試題還比較難,乙等院的還好,從丙等院往後,有不少人答卷都是空著的。
說別的能弄虛作假也就罷了。
這可是算學,不會便是不會,從哪兒弄虛作假去?
「所有的監考官都已經再三查驗過,施元夕大考時所坐的位置,周遭都是些乙等院的學子,隨便拉出一個來,評分都遠不如她。」齊學正沉聲道:「考前入場時的那場意外,在場之人心裡都清楚,正因那件事情,施元夕入場前的檢查尤為仔細。」
「便是要懷疑她弄虛作假,也得有個由頭,身側都是學識不如她的人,她上哪兒作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