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濟西神色冷沉了下來:「我與你說過,從前的事,是迫不得已,且這麼多年來,我與江靜婉都清清白白,從未越過雷池一步,在我心中,也一直都將她當成是妹妹看待。」
施元夕笑了:「裴世子需要的時候,她便是身後副將的妹妹,是你這一輩子都要負起的責任。不需要的時候,她便只是個清清白白的妹妹。」
「可惜。」施元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今日江靜婉作何感想,可我施元夕,不是你的妹妹。」
「裴世子想要火銃改製圖紙,大可以去找太后要。」施元夕驟然收起了所有的神色,面無表情地道:「我的圖紙,無可奉告。」
她洞悉了面前兩個人所有的一切想法,將他們所有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還這麼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裴濟西臉色沉了下來,而一旁的施致遠,一張臉更是漲得通紅。
不是熱的,而是難堪至極。
他們都是如此,分明將所有的算計,計較得清清楚楚,卻無法接受自己依靠著女人得來權勢的事實。
甚至會覺得施元夕這番話聽著尤其的刺耳,仿若傷害到了裴濟西那顆真摯的心。
真摯?
施元夕只低頭冷笑。
「施元夕,你這說得是什麼話?裴世子一心為了你在考慮,你卻……」
她喝了一口茶,直接打斷施致遠的話:「至於大伯父你,我知道你的,你在朝中努力了好些年,卻始終都沒有機會往上攀升,你想要往上晉升,卻苦於無門。」
「好在我大伯母出身鄞州蕭氏,而許多人都不知道,早亡的鎮北侯夫人,也是出身於鄞州蕭氏。」
「你膽小怕事,又謹慎過了頭,只覺得有親緣關係作為羈絆,才能夠與人長久地盟約。」
「屢次用侄女婚事來做墊腳石的人,如今倒是懼怕起了侄女的牽連。」施元夕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要將我嫁給了裴世子的時候,怎麼不怕我牽連了?」
施致遠氣得臉色發青,高聲道:「行,你既是行事這般猖獗,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那現在便回去收拾行李,離開京城!」
有功名之事在前,又出現了火銃改制的事。
施致遠不清楚施元夕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他看到了她那直白的野心。
她的野心和想法,都必須在京城,在國子監才能實現。
這些東西,施致遠想要給她掐掉,實在是過於簡單。
不說是把她送到了越州去了,就是明日不讓她去國子監,她也無可奈何。
施致遠以為拿捏住了施元夕的命門,只要她還有一絲一毫的不甘願,她便不可能輕易離開京城。
裴濟西則是因為她方才的話,沉默不語。
朝中局勢太過緊張,她想要留在了京城裡,選擇並不多。
身後無人,便註定下場淒涼。
施元夕見他們二人這般篤定的看著她,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