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這兩個字,卻將殿內的氣氛壓至最低。
旁邊候著的幾個殿前侍衛對視了眼,皆是抬手握住了手中的刀。
眼看局面將要失控,施元夕卻在此時抬起了頭,她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孫侍郎,開口就道:「孫侍郎也知道,這圖紙是我一人所有。」
「既是如此,我為何要將原本我可以一個人獨占的榮華富貴,直接潑灑了出去,分給了所有的人!?」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譏笑道:「若我是那等目光短淺,別無所求的人,那我從一開始便該拿這份圖紙換個好價錢才是。」
「又何必巴巴地將此物呈到了太后的面前,進獻給太后!?」
孫侍郎神色難看:「你進獻圖紙的當日,方運將軍已經找上了你,誰知你究竟是主動獻的,還是不得不獻?」
這話說出口後,他自己也察覺不妥,忙分神看了眼魏昌宏的神色。
好在魏昌宏臉上並無什麼不悅。
魏家在京中行事猖獗,此事是事實。人都已經找到了門上了,還能夠任由她來?那還是魏家嗎?
施元夕卻只冷笑道:「你可以懷疑我進獻的用心,卻不能把我當成個傻子,圖紙是我嘔心瀝血所繪製,我放著潑天富貴不要,非得頂著被發現的風險,將其賤賣。」
黑市內的圖紙,至多不過賣了三萬兩,確實算是賤賣了。
施元夕抬首,看向了上首的魏太后,沉聲道:「娘娘,學生知曉,此刻我說些什麼,怕是都難以打消您心中的懷疑。」
「但事出突然,平陵縣主的封號是您給我的,眼下我便不能這般輕易地被人逼著認下這等事。」
「還請娘娘給學生一個機會,學生想要親眼看看那份外傳的圖紙。」
上首的魏太后靜了片刻,不可否認,施元夕所言沒錯,她已經存了疑慮,今日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放過施元夕的。
「給她。」魏太后終是應下了。
這份圖紙在施元夕到來之前,他們已經反覆辨認過了,跟兵部現存的圖紙極為相似。
另有書畫大師在一旁作證,兩幅圖紙細節上雖有不同,但主體,也就是零件的整體勾畫方式是完全一致的。
這般東西,只能夠出自於施元夕的手。
卻沒有想到的是,施元夕拿到了那份拓印過的圖紙後,仔細辨別了許久,開口便直接道:「太后娘娘。」
她目光灼灼,神情坦蕩,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直言道:「這份圖紙,是出自學生之手無疑。」
滿場譁然。
那孫侍郎猛地回過了頭去,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她竟是就這麼承認了?
「但這份圖紙,並不是從學生手中流出。」施元夕一頓,隨機毫不猶豫地道:「此圖,應當是從兵部內流出。」
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些兵部官員聽到了她的話,皆是面色巨變。
「你不過看了幾眼,就能如此篤定這圖紙是從兵部流出去的?誰給你的自信?」有人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