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所有官員,包括大梁目前尚在世的所有擅武器者,均無法在短期內將此物完全還原成功。」
也不是。
至少場內有一人可以,可這個話,錢侍郎如何敢說。
他在魏昌宏手底下做事多年,算是對這位魏大人了解極深了。
今日的事情,已經再三佐證了,施元夕是個可造之材,不,是絕對的武器奇才。
魏昌宏會不清楚這件事嗎?
他自然知道施元夕的能耐,否則的話,此前改制火銃圖紙泄露時,他便不會懷疑到了施元夕身上去了。
可魏昌宏仍舊還是對施元夕動了殺心。
那便是因為,在頂上人的眼中,你是天才也好,鬼才也罷,如若不能完全為我所用,那就只會影響到了朝局。
一個能夠改變朝局的奇才,不能是完全的自己人,那最好的下場,就是送她去死。
此事施元夕也清楚,甚至她在早前就有這個覺悟。
魏昌宏此人疑心太重,他但凡有一丁點的懷疑她,便是她有再大的能耐,他也絕不會重用於她,甚至,還會想要取她性命。
道理很簡單。
這武器既然這麼厲害,不能獨占,至少也不能讓人人都擁有,否則所有的人不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現代歷史長河中,有許多恢弘的朝代,最後卻莫名葬送了,便是因為魏昌宏這類人的權力和野心,早已經勝過了一切。
在權力傾軋中,扼住對方成長的舉措,都算得上是輕的,最為荒誕的,就是大家誰都別想討得了好。
社會的發展,文明的進步,在政客面前,都比不得當下握在了手裡的權力來得重要。
不管魏昌宏對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有幾分懷疑,她都確實隱瞞了子彈設計圖。
如若沒有邊疆的事情,施元夕也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但絕不會像是眼下這般順利就是了。
這個機遇十分重要。
對路星奕是,對她來說更是。
廣郡王的目光在錢侍郎、施元夕和魏昌宏三人之間來回打轉,他忽而輕笑了下,開口便道:
「瞧錢大人這話說的,你們兵部造不出來,不代表旁人也不行啊。」
「眼下這些子彈,不都是施小姐一人製作的嗎?」
周遭竊竊私語的聲音驟然消散。
「廣郡王謬讚。」施元夕平心靜氣地道:「學生不過只是國子監內的學子罷了,這等事情,還是應當交由兵部來處理。」
好一個滴水不漏。
徐京何輕垂眸,眼底浮現了幾抹細碎的笑意。
如今這等局面下,她想不出面怕是都不行了,她卻開始以退為進。
不是都想要東西嘛,東西她全都交了。
想做就自己去做,這跟她一個還在念書的學子有什麼關係?
偌大一個兵部,總不能站出來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小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