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由此番春闈的主考官徐京何來判定的,但徐京何本人也是國子監內官員,為了避免惹來非議,交由王瑞平來評定是最合理的。
朝上吵吵嚷嚷,王瑞平從盧祭酒的手裡接過試卷時,不由想到了昨日之事,一時又是感慨,又是情緒複雜。
他通過王恆之向施元夕傳遞了自己的意思,施元夕沒有搭腔,他本以為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沒表述清楚。
如今看來,施元夕只怕已經猜到了,這份試卷最後的評定,會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不是不接腔,而是清楚地知道,在王瑞平給出一個合理並且公平的評定前,她不能跟王瑞平過多接觸。
她和王恆之只是尋常的國子監同窗,王恆之還和這次無數參考的國子監生是同窗,這一點上,他們無需避諱。
可一旦跟王瑞平來往過密,那這事就變了味道。
他們是坦然,但在有心之人的眼裡,這便是牽扯不清。
她不做任何的表現,恰恰給自己保留了這份純粹的評定機會。
讓王瑞平可以在朝上,和所有的禮部官員一起做出公平的決斷。
施元夕的年紀,便能夠想得如此全面,著實難得。
而當親眼看到了那一份答卷後,王瑞平更是無話可說。
他仔細翻閱了數遍,才將這份答卷交給了旁邊的兩位禮部侍郎。
其中一位,還是施元夕的親大伯。
施致遠迴避了,他不參與評定,但還是忍不住看了幾眼施元夕的答卷,越看面上越是驚訝。
王瑞平便在此時道:「啟稟皇上,春闈雖還沒有放榜,但本次春闈試題的答案已出,目前看來,施元夕的答卷,大體上都與禮部出具的試題答案差不多。」
「而國子監內給出的評分,應當也是出入不大。」
除了策論一類,很多都是有著正確答案的,這個東西,禮部官員最近天天審閱,已經是熟悉非常了。
至於策論,這個東西每個批閱的人都會有不同的觀點。
但不管觀點懸殊再多,施元夕的文章緊扣題目,且觀點新穎,就算是對她有著再多的偏見,基本評分點在那,最低也不會低於甲中。
施元夕有幾項上乃是全優。
所以綜合來看,仍舊是甲優評分。
滿場譁然。
裴濟西還有幾分怔忪,沒能回過神來。
謝郁維卻已經反應過來,他抬頭,與朝中隱匿的謝家官員對視了眼,對方得了他的信號,便直接上前一步。
在這喧鬧的朝堂中,開口便道:「皇上,施元夕是國子監生,還有如此大才,便不該被就此埋沒了才是。」
「臣以為,大局當前,當不拘泥於舊制,而是以邊疆將士為先,還請皇上下令,命施元夕即刻入兵部,研製改制火銃及子彈。」
此言一出,朝上便立即安靜了三分。